第十九章 冬野之战,乘危而狙之(2 / 5)
他想要伸手,却是骤然一滞。心道这韩白文今日行事怎会如此轻率,这少年不过刚刚过了气动的修为,如何能承受你这凝浩然之气的一喝!
这少年虽然不敬老,不尊儒长,该得些教训,但是这般也有些过了吧?
但是他骤然目光一凝!
因为在那浩荡凝聚的一喝之声中,那少年却仅仅是眉头一蹙,却是安然无事。
目睹这等情形,那老者一瞬间便陷入到了莫名的震动当中。
学坊之上,圣地太玄洞中,曾有一门绝学,叫做。歌者修到一定程度,可以以声波为刃,击破敌人的神魂,伤人于无形中,实在是厉害之极。这韩白文虽然没有资格入太玄洞研习,但却是与子路师交好,两人性情颇为相投,这一喝显然便是浩然正气歌的活用手段,想必便是自子路师口中得来,这一声,便是凝魂境界的修者也要受挫,神魂受到一定的伤害,头昏眼花都是轻的,重则要养上几月才会恢复清明。
但是这少年竟然若无其事便承受了下来!
这如何能不令他感到震惊!
这少年不过气动境界的修为,既然能承受这撼动神魂的一喝,必然便是神魂凝固之故。听他言辞,为人虽然见识不凡,但却过于张狂了一些,自己还怀疑他心性有些浮躁,识见有些肤浅,但是如今看来,却是看错了。
这少年定然是饱读诗书,其气芳华。就如他所言,已经不为鬼魅外魔所侵,不为区区意念所撼。原来他不入学坊,也自浩气在胸!
刚刚这少年反驳韩白文,那乌龟之言,本来顺便将这老者也捎带进去了,他虽然不拘于小节,但在学坊当中,长幼自有尊卑,已经成为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对此他自然心中也是微微有些着恼的,这也是他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拦的缘故。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光是那韩白文,便是他自己也小觑了这少年!
韩白文此人,仗着有几分诗才,素来与子路师,碧落师几人交好,其人对那几大贤徒恭谨有加,但是对于同僚之辈,却是一副傲慢模样,便是自己,若不是因为资格老,也难看到他笑脸。
以这人性情,若是知道这少年没有被他这喝声所伤,安然无恙,定然会记恨在心,日后还会多有诘难。
但是,这少年也不是等闲之辈!
虽然出身平平,但是这满腹的诗书,一胸的坦荡正气,虽然没有修习过,不能凝而外露,但也气度自华,不可低估。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年轻!
十七八岁的少年,已经如此潜质,若是进来学坊,甚至是入太玄洞,未尝不是第二个碧落君,第二个白子路!
心念电转,这老者已经是将手中的鸡骨头放在桌子上,手上的油渍半点全无,竟是洁净的很。他哈哈一笑,那微微眯着的眼睛绽开笑颜,浑没有一丝凛冽的精芒现出。
“果然是满腹诗书气自华。少年可畏,少年可畏啊。”
他声音虽然有些苍老但却是浑厚之极:“贤者曾经说过:大抵吾人为学紧要大头脑,只是立志,所谓困忘之病,亦只是志欠真切。你看那好色之人未尝有困忘之病,只是一真切耳。自家痛痒,自家须会搔摩得。既自知得痛痒,自家须不得不搔摩得。南部洲的佛家所谓方便法门,就是自家调停斟酌。我儒家前代圣人当年在苍龙之牧给诸生立“教条”时,首要的就是立志: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泊奔逸,何处是个头。”
言语中,朗朗清音荡漾于这酒肆之中,苏破似乎有种错觉……
这酒肆在这一刻,似乎不觉得简陋黑暗,在这儒者的言谈之中,就如一士子云集的锦绣厅堂一般,明亮而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