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1 / 3）

林琳走后的宿舍有些太过安静了。李茵菲每天除了和严悦一起去自租的舞蹈室练习外，还要去上专业课学作曲，即使在宿舍也一直戴着耳机鼓捣自己的音乐。而团里另外几个人，除了程紫在筹备专辑，袁垚仪在上海拍摄自己的第一部主角剧之外，其他人都在横店跑着龙套，等待着虚无又渺茫的机会。

所有人中，似乎就只有严悦无所事事。而在一年半之前的节目里，严悦还是最勤奋的选手得主，那条大红底金色大字像礼仪小姐一样的绶带，还挂在严悦床侧的墙上。

在当时全程观看了节目并成为严悦粉丝的那些人看来，严悦并不聪明，所以她不会偷奸耍滑，有着东北女孩那种执拗的认真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百分之一百投入，努力去做到最好。所以严悦的粉丝把严悦当做励志的偶像，严悦鼓励着她们在工作、学习与生活当中都认真投入，积极向前。

由于严悦并不是那种完美包装出来的偶像，所以粉丝也并不介意看到她的缺点，比如她没有什么情商，一言不合就直接怼人。不大懂得人情世故，通俗讲就是听不懂好赖话。有时有粉丝关心她说，天气不好多穿一点，严悦会说：“你怎么比我妈管得还宽，我妈都不管我。”又或者严悦发了凌晨吃烧烤的微博，有粉丝劝她不要熬夜，不要吃不健康的食品。严悦会说：“你年纪轻轻怎么活得那么老成啊。”

因为严悦的不完美，所以不理智的粉丝早就爬墙了。严悦的粉丝慢慢习惯了并包容了严悦的缺点，她们明白说只要严悦不要不思进取，就可以粉到天荒地老。而现在严悦的状态，就让粉丝的信任在摇摇欲坠。

有粉丝看到了一些旧闻消息，还有粉丝关注着同团其他成员的工作动向，不由地猜测着严悦的现状。她们就像是家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关心地亲戚，不问又担心，问了又怕给严悦压力。

严悦虽然不聪明，但是很敏感，她能感觉到自己粉丝流露出的一些担心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但她无法把如今的困境坦诚表现出来，所以为了让自己的粉丝看到自己没有消沉，没有放弃，每天下午在李茵菲去上作曲课的时候，她就会开着直播跳舞。

这天下午，严悦按时打开直播，先和守候已久的老粉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刚开始准备跳舞，一条连续同样内容的评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与其他人的鼓励、夸赞不同，评论写着：“妹妹啊，你之前那么努力要出道，就是为了当网红吗？”

不知道为什么，严悦觉得这条评论非常刺眼。她怔了一会，想要反驳，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有一些粉丝开始怼发评论的人，但是也有附和她的评论，直接把疑问抛给了严悦，这么久你到底在干什么？

直播间里吵成一团，看着滚动越来越快的评论区，严悦烦得不行，当即关掉了直播。

黑了的手机屏幕中印出了她拧紧的眉头，她越想越生气，索性拆了手机支架，转身回到卧室，栽倒在床上。然后扯过了自己的被毯盖在脸上，试图阻挡从灰霾色的窗子进来的亮光。

但没有一会儿，严悦又觉得胸口发闷，难以呼吸，于是又拉掉了毯子，再把身体完全伸直。这张1米8长的床对于172的她还是有些短了。她的脚探出了床栏外，脚踝刚好搭在了铁制的栏杆上，越发不舒服。她又扭动起身体，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而她的眼睛则一直地盯着头顶粗粝的床板，连续问着自己同一个问题：“曾经那么努力想要出道，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子终于从灰白渐渐过度到了暗黑，有莹莹月光泄进来。

门外传来了李茵菲的声音：“公司挺好的，现在让我学作曲呢……

嗯嗯，钱有的，你们不用担心……

嗯嗯，知道啦，知道啦……

你们照顾好身体……

哎，我都这么大了，自己有数，别担心……

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