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难(1 / 3)
史可法一时有些为难,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翰林院詹事姜曰广,问道:“姜詹事,关于议立新君之事,你以为如何?”
“史阁部倒是把我问住了,此为国之大事,我不过是个清水翰林,没什么要说的,一切都听阁部的安排。”
姜曰广对着史可法歉然一笑,转头看向了雷演祚,厉声道:“介公,平日里老夫是如何教你的?尔有几斤几两,也敢当众妄言天命,贻笑于诸位公卿?”
被恩师当众指斥,雷演祚既羞恼又惶恐,想辩驳几句,又恐被人说他欺师,只好灰溜溜地站回到人群之中。
雷演祚被姜曰广骂了回去,拥立潞王的那群人,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不过因钱谦益的亲自下场,议事堂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了起来。
原本那些文武公卿碍于身份,不愿意当众表明态度,而是由着下面的这些人随意闹腾。
但钱谦益如此旗帜鲜明的站队,让他们都有了一丝危机感。
万历朝时的党争之祸,在座者哪怕没有亲历,也多有耳闻。
今日若是让这些人得逞,那日后朝政还不是要被一手遮天?
诚意伯刘孔昭嗤笑出声,说道:“常听钱侍郎名声在外,朝野之中影响非凡,今日一见,果非虚言。大行皇帝在时,一向广开言路,不肯苛责御史言官。钱侍郎不过一乡野侍郎,便可问罪于御史,当真是见识到了!”
刘孔昭此言一出,议事堂内顿时议论纷纷,更有人对着钱谦益指指点点。
兵部右侍郎兼署礼部事吕大器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诚意伯不必阴阳怪气,大家都知道,钱侍郎立身持正,没有你说的这个心思。”
刘孔昭悠悠说道:“有没有这个心思,那就只有钱侍郎自己知道了。”
钱谦益却是神色不变,说道:“非是我问罪于御史,实是此等大事,若是御史掺和其中,反而言路纷杂,不利于做出决定。”
听钱谦益如此说,本已退回人群的李清又站了出来,说道:“立君之事,本不该下官多嘴。下官所言,皆是为日后考虑,为我大明社稷考虑。神宗显皇帝在位四十八年,德泽犹系人心,岂可舍孙立侄?况应立者不立,则谁不可立?开此先例,若是左良玉挟楚王,郑芝龙挟益王,各地纷纷效尤,挟天子以令诸侯,谁能禁止?且潞王既立,置福王于何地?是杀了,还是关起来?立潞王之议,与鼓动天下人造反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