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戴家大哥（1 / 1）
天圣牌是我们柳家一脉相承的能力，我们主族每一代，都有义务去开拓它的全新牌种。
柳梦山正色地用灰色长杖指着黑板，像是一个严苛的老师。 天国传承数百万年，然而在天国未创立之时，我们柳家，或者说十古氏，就已经屹立在大地之上，成为第一个制造家族，而从那时候开始，便有了天圣牌。 根据时代的不同，天圣牌将分为不同的系列，而系列之中又有不同的牌类，牌类中又有各种功能不一样的牌。 柳涯心认真听着，同时手里的笔梭梭写个不停。 柳梦山走到另一个黑板前，继续说道：天国的一切能力，都基于天帝大人赐予的圣力，这你是知道的。 而‘天圣牌’，就是圣力的精粹，是圣力的终极凝结，是我柳家属于天帝大人家臣的证明。 原理讲完了，下面我们来讲解天圣牌的构成。 等会儿？原理讲完了？柳涯心连忙放下笔站起身，连珠般说道：原理怎么就讲完了？ 讲完了，柳梦山轻笑道：天圣牌的原理就是圣力，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了。 圣力吗？柳涯心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自己这被封印了不到千分之一的圣力，也能做出天圣牌吗？ 柳梦山一眼就看出柳涯心在怀疑些什么，便立刻开口。 天圣牌识别的是柳家特别的圣力，而不是单纯的量。 柳涯心猛然抬头，仿佛抓住了落水的人抓住了稻草。 只要你还是柳家主族的人，无论多少量，都是可以获得天圣牌认可的。 柳梦山这句话无疑给了柳涯心极大的信心。 他又坐回座位上，继续听柳梦山讲课。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构成，咳咳。 柳梦山咳嗽两声，便解释道：大道至简的道理你是懂得，作为制造业中最为高级的天圣牌，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构造 之后的一个月，当铺关闭，柳梦山对柳涯心开始了魔鬼一般的训练。 以往也有过这种闭关训练，若在原来，也许柳涯心会有所抱怨。 但这次不会，训练并不如原来一样枯燥，而且这事关家族的传承，柳涯心自然学得津津有味。 他也必须学下去！ 或许这也是柳家天赋的一种提现的方式吧，并且这更是父亲出征前最后一次的父子交流了，两人都非常珍惜这段时光。 父亲并没有教天圣牌的细枝末节，因为都在书上，这一个月，基本在教授专属于柳家天圣牌的战斗方式，这也是柳梦山这个柳家历代战斗最强的家主所擅长的。 训练了柳涯心一个月后，父亲收拾行装出发了，那是一个古阳照着的上午，父亲悄无声息地离开，没有跟唯一的儿子打招呼 柳涯心起床时发现父亲已走，并没有意外，以往父亲奔向战场时，也是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 安静地收拾一下当铺，一个月没开的当铺，不知为何，门前倒是比之前干净许多。 基本布置并没有改变，只是以往喜欢把玩天宝的柳涯心，现在正在专心致志地画画。 柳涯心初入天圣牌，发现前人的创作已经非常深奥完备了。 柳涯心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能不能创作新的天圣牌，但创作强大的天圣牌所需要的境界距离他非常远。 而这一途，唯手熟耳。 《天圣书》里面记载的牌，实在是够学一辈子了。故而柳涯心并不急，曾经的他并未找到目标，现在天圣牌之道却让他着了迷。 就这样，平平安安地过了十天后，忽然当铺来了一个客人。 这天，柳涯心察觉到有人进了门，并未抬头，只顾自己继续画，等着客人先开口。 果然，客人先开口了：你好，我是来当东西的。 稍等。柳涯心一边应着，一边把刚画好的废稿收好，抬头看看客人。 这是一个帅气的青年，面带着阳光青春的微笑，身上乐观的气质给了柳涯心很好的第一印象，就像邻家的大哥哥一样。 柳涯心惊喜道：戴大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青年叫做戴依风，是十古氏戴家曾经的继承人。 现在他不是了，因为多年前他犯了罪。 犯罪这种事，在执掌法律和公正的戴家中，是不允许被赦免的。 戴依风笑得很爽朗：这不是想你了吗？好弟弟，我是有事求你来了！ 什么事啊？柳涯心疑惑道。 我知道柳家的规矩，我来换东西。戴依风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上。 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白玉镯子，但是不一样的是镶着很多不同颜色的宝石，并且毫无规律可言，杂乱无章错落镶在镯子的不同位置。 有意思。柳涯心许久未起的鉴宝之心又火热起来了，问道：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那个青年很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副优雅的样子，显然是经历过很好的教育。 柳涯心把镯子拿起来，在手里慢慢摸索，闭上眼，好像在感受什么。 戴依风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等着。 过一会，柳涯心又将其放回盒子，盖上，往戴依风那里轻推了一下，盒子转眼之间又回到戴依风面前。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戴依风，慢慢说：你不应该换这个东西，更确切地说，你不应该有这个东西。 世间所有此类天宝，皆有我家的印记与编号，如此重要之物，不应该在你手里。 不敢收？戴依风摁住盒子，又把盒子推了回来：十古氏之间，谁都知道，柳家当铺什么货都敢收，怎么这货就收不了？而且我只相信你家的当铺不会出卖我。 这次柳涯心没有推过去，但也没收下：我当然敢收，但是我收了，你麻烦依旧不小。 所以这不是来换东西嘛。戴依风双手平摊，一脸无奈，叹口气：我想要那个镜子，你懂的。 不行！柳涯心不可能把那个镜子给他，或许只看作用价值的话，镯子确实更有用，但那个镜子不能流传出去，那是不能交易的圣宝！圣宝是天宝中极其特殊的存在，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其的唯一性，每一件圣宝都是不可复制的！
戴依风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依旧带着微笑：那你给我出个主意，我怎么跑路？我要是能跑掉，你给我掉两阶的天宝都行。 低两阶都行？这买卖太好做了吧！ 柳涯心非常奇怪，这场交易如果达成，戴大哥简直亏大了，能把这种级别的天宝掏出来交易的人，如果只是为了掉两个级别的天宝加上未必可知的安全，那真是疯了。 柳涯心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东西不会是你明抢的吧？ 戴依风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语：你才发现吗？ 你现在连偷都不偷了吗？戴叔叔肯定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他早就恨我恨得牙痒痒了，戴依风洒脱地笑道：不差这一次。 你这人就是不长记性，都被赶出家门了，手还不老实！柳涯心心里不免一顿吐槽，同时在脑子里快速想起这位戴大哥曾经的事。 戴依风，出身于十古氏中司掌公平与律法的戴家，他本应该是法律的化身。 然而，他尚未成年时就因为偷窃一个最低的单翼天宝而被惩罚，在天使之中其实这事不算大，可能关几十年就放出来了，情节再严重，监禁也不会超过百年。 但因为他姓戴，一切戴家人全部是熟知熟用法律的高手，所以直接默认是知法犯法，罪加数等。 尽管那年戴依风幼小到连戴家代表的什么都不知道。 由于家里出了干出这种丑事的人，家中长老极其愤怒和羞愧，而其亲父——戴家家主不仅不愿为其辩护，更想将其直接永久囚禁到矿场，不得翻身，甚至一度欲自辞家主的身份。 但族中也有人认为，如果只是因为姓戴就罪加数等，不也是违背了一切皆依法的戴家家规吗？ 虽然一直如此，但一直如此，便对么？ 就这样，对其的惩罚，一直争执不下。忽然有一天，上午当值的牢营发现戴依风逃狱了。 然后，量罪就不是问题了，直接按逃狱罪论处，抓之立即处死。 戴家人逃狱皆是死罪，无一例外。 那几天戴家像疯了一样，全天国的执法者没日没夜地巡逻，凶神恶煞一般盘查过往人群，闹得天国人心惶惶。 眼看着此事越闹越大，天帝亲自下场，去找戴家的家主长谈，这事就慢慢平息下去了，但戴家并没放弃对戴依风的通缉。 而戴依风，就好像报复一样，越偷价值越高，越抓不住就越发猖獗，一开始舆论被十古氏沈家的刻意引导，也让戴依风的形象在民众心中极差。 但慢慢地，风气变了。 戴依风只偷价值极高的东西，便与普罗大众脱节了，偷了什么更是成了茶前饭后的谈资。 现在，有人甚至以被偷为荣，认为被偷说明自己这件宝物很有价值。而戴依风，也被称为盗窃之王盗窃天使。 柳涯心脑中，戴依风的信息仅限于此，具体细节一概不知。 柳家主族很早就从天兆城搬到东域法城了，对新情报的收集肯定少于其他十古氏。 看柳涯心许久不说话，戴依风有点急了，忙先开口：我只想跑掉，谁都知道柳家的当铺是仅次于国库的天下第二宝库，我不信找不到一件能让我鞋底抹油的东西。 柳涯心抬头看看他，但眼神飘忽，似在粗略浏览着什么，戴依风也不敢再逼，四下巡视，想找个地方坐下，谁知柳涯心忽然道：拿着这个。不知从哪里拿出数十张卡牌。 这是什么？戴依风眼前一亮，接过卡牌，在手里一张一张地翻看，偷过这么多东西，也没见过这种形状的宝贝。 这是我做的天宝‘万里’。 柳涯心并未说这是天圣牌，因为这是柳家的绝密。 你可以在一个地方做一个圣力的标记，万里以内，眨眼便到。 戴依风心惊，这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换那个镜子了，于是急忙问道：这如何用？ 柳涯心随意地说：用圣力点燃它，在它烧完之前，心里想到留存圣力标记的位置大概图像即可，这些东西我还没有打上我的标记，你随时可以用。 好东西，好东西！戴依风爱不释手，这个东西对于他偷东西简直太方便了，而且这一沓子少说三十来张，忽然之间有些疑惑，便问道：给我这么多是什么意思，若只想让我跑，给我五六张就够了吧？ 听到这，柳涯心红着脸说道：额，刚才我说的是预想效果，这批质量不行，可能千里传送都不行，而且也不稳定，可能传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戴依风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道：合着你是把残次品交给我，让我处理是吧。 戴哥咋能这么说。柳涯心确实不好意思，只能套近乎：我这不是给哥你三四十张吗？肯定够用的。 戴依风一想，大多数有时候也用不到万里这么远，何况这有三四十张呢，想到这，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戴依风无奈地说道：只有千里倒是好说，数量足以弥补，但你那这种不稳定的传送，不是坑我吗？那些名家府宅何其广阔，好弟弟，我这一行是在走钢丝啊，半点马虎不得！ 戴依风又拉住柳涯心的胳膊：好弟弟，再给我两三张稳定传送的吧，我这一行，还有我那狠毒的家里人，你也知道，这个镯子的价值够我死十次了！ 十次？你的罪名若是总共记下来，哪怕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你爹砍的。 眼看他泪水就要下来，柳涯心拗不过他，只好说：就给两张，够用了。 这次又轮到戴依风套近乎了：再给俩，下次弟弟你想要的什么东西，就跟哥哥我说，我给你偷来，出什么事我扛着，杀人我肯定不行，但偷东西我在行啊！ 柳涯心不想再纠缠了：得得得，这四张拿着吧。 说着，柳涯心又掏出四张祖先绘制的万里牌给了戴依风。 虽然是祖先绘制，但并不稀少，柳涯心还有很多。 戴依风不知道柳涯心还有多少，大喜，双手接过来，查看一番后笑说道：好弟弟，咱俩这算有同罪的交情了，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 滚滚滚！柳涯心摆手，赶戴依风出去。 得，自己现在算是同谋了，但也不差这一条。 难道那戴家还真能把自己判个死刑不成？ 戴依风也不在意，笑着别过弟弟就出去了。 见他走后，柳涯心又拿出镯子，在手里来回把玩，喃喃自语：好东西啊，万年未能一见的好东西啊，我柳家也不过百个。 天使族的寿命也就一千年，多少天使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宝贝。 呵呵，戴大哥，有一件事你可是说错了！ 柳涯心看着戴依风刚刚离开的门口，心下笑道：所谓的国库，不过是柳家宝库的九牛一毛，是柳家收藏这座冰山上，裸露出的尖顶而已！ 柳涯心直到摸腻了才收起来，眼神直向一个方向，嘴角出现了一点弧度：这下，离开这里的进度又能加快了，父亲，你回来可就找不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