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济癫西岸八魔对 悟空踏海灭灵邪（1 / 3）

上回说道，殷子语携陈晟赶往衙门报官。县官知得陈晟亲来，慌张出门来拜。你道怎的？原是陈晟祖上乃是朝中宰相，只因祖籍在此，故而后代儿孙多留此处。代代相传如今，家中又有御赐之铁卷。这处县官区区九品之位，怎敢不鞍前马后？现得知作孽之人乃是自家亲侄，不由心肝乱颤。此刻难在眼前，大气不敢直喘。

陈晟见气氛凝沉，轻咳出声。吓得那县官伏地叩拜，脑袋似藕，虽起丝连。说道：“上官饶命，上官饶命呐！”陈晟道：“太爷这是何故？”县官头不见抬，此时瑟瑟发抖，冷汗直流。陈晟道：“老朽无有他意，快快起身。只说太爷在此发愣，误我回宅之机！”县官沉出口气，缓缓起身道：“员外留心，下官这便传令。”说话，转对一旁衙差道：“速速传我口令；召集两班前院摆布！”衙差听令不敢怠慢，脱口说是。

匆匆赶奔呼唤。好说这些差人，虽多玩忽职守，却也警觉非凡。有听长官呼喊，各自穿衣出门应召。时不见多，前院差人一呈雁子排开，二位两旁侯立。衙差清点人毕，转对县官行令道：“回老爷；各人皆在此列，不曾短缺！”县官趁此功夫，回屋穿衣。你看他甚么模样？面黑似土无二色，双目浑浑是色茶。身长八尺威风在，安守一方地域官。

县官本姓郝，名仁，字如一。见队列已毕，急近前行礼道：“陈员外，府中各数皆全，现可前去陈宅捉拿贼人！”陈晟点头冷脸，说道：“若是郝渋做贼怎样？”郝仁汗如黄豆，咬牙道：“若是那个泼皮，捉来碎尸万段！”陈晟无言。正要走时，殷子语发难道：“家叔年迈，今夜急来此处已是身心俱疲。现回家宅，需抬车相送！”郝仁不敢回绝，点头哈腰应是。这厢安排四抬轿，一行人匆匆赶奔陈家宅。

殷子语一路急急赶在头里。来在陈家宅门前，没打登推门就进。后跟两队衙差，共三十人余。众人赶在院内，瞠目结舌。你道怎么？原是那八人与对婉童，多整些把式戏。这一时，在院中；风生水起三时换，云聚火焚四季春。这边是口喷烈火冲天起，那里是指洒寒水入地凉。眼花缭乱烟霞散，多彩多姿兆院庭。不知是那街头把式戏，或者为地仙神奇法？婉童道：“好贼人！竟与我同法？”郝渋道：“既见法门相同，你怎敢称神仙二字？”

郝仁见状，急忙上前。叫：“停手！”众人闻言术止，各转头观瞧。郝渋见他，惊心为先，后转平稳。郝仁骂道：“泼皮，与我滚来！”郝渋面未改色，直挺挺走来。郝仁抬手打他个红脸，道：“原不曾想你仕途高升，只愿平安度日。你怎敢欺心灭良，犯下这般滔天大祸！”郝渋没好气道：“有甚么大祸？”郝仁本想作保，见他这般模样，不由气从心起。说道：“你吃了熊心，吞了豹胆！怎敢勾结这些个狐朋狗友，强占了陈老的家宅？如今被抓现形，不见恐惧，还问我怎样？你不知陈老何等身份？”

郝渋道：“他是何身份？糟老头罢！”郝仁急火攻心，腔中喷出血来。以前只知他好色大胆，却还听话。今个这般反常，倒教人寒心。郝仁道：“泼皮好听！陈老祖上乃是朝中宰相，你叔不过九品县官。与对他；是萤辉比皓月，朱漆演红阳！你如今胆大包天，作下这等祸事。回见你父，我当无颜！”郝渋道：“好汉何提当年勇？他祖上宰相，与他何干？实话与你说清，今次之事，早做打算，不是那意起现时！”郝仁听罢，彻彻死心。

殷子语在旁听话，嗤笑出声收急。这叔侄二人，各有威风！全然不提律法怎样，只比官职高低。今日若非陈晟祖上荫封，恐怕作罢矣。多听两句耳朵起痒，近前道：“陈员外二女关在何处？”陈晟道：“速速与我搜出！”郝仁大手一挥，说道：“各有令听；速速寻出陈老二位千金！”众衙差躬身称是，开分二十人满园寻找。

郝渋淡定自若，说道：“无我引路，就是将这庭院翻转又当如何？”郝仁怒道：“你这厮，鬼迷心窍！事到临头，还在张狂？陈老二位千金藏于何处了？”郝渋道：“就不交出，能奈我何？”郝仁道：“大胆！左右有听，给我将这个狂徒拿下！”众衙差得令，正欲动身时教疯和尚拦下。郝仁道：“那和尚，你拦我执法作甚？”

济颠笑道：“太爷莫做无用功。”郝仁听话心疑，问道：“我捉贼拿奸正合理法，怎叫做无用功？”济颠道：“这人并非你侄，拿来作何？”郝仁更疑，细细打量上下。回道：“分明是我侄儿郝渋，你怎说不是？”济颠道：“你侄郝渋，十天前进山打猎，死于虎口。眼下这人，乃是成了精的魔怪！”众人听言皆心惊。郝仁道：“疯和尚好说这疯话！”话音未落，郝渋哈哈大笑。道：“好个济颠，认出我形。”济颠笑道：“早认出你哩。”

婉童凑近道：“师父怎忽然说此？”济颠道：“那般样的术法真当是街头把式？”婉童道：“我自然不信。术法怎与把式相同，只不知怪在何处？”济颠道：“自来时，我便知他众非人。不曾挑明，是为看有何目的？”婉童道：“如今怎样？”济癫道：“与官府相对，恐天下大乱。难等后来，当下翻转！”婉童道：“你等本是为魔，为何故作姿态，误会为人？现又诚实与众，为何？”郝渋道：“此番自然有因。”婉童道：“怎也学个卖弄之故？”

郝渋指道：“济颠，知我形可知我本？”济颠道：“万物之形，非必以本。”郝渋道：“好睁眼来，瞧瞧爷爷为谁？”只看他将手抹了把脸，当即显了本身。你看他怎生装扮，甚么模样？柳条身样橙上妆，衣摆翻飞掠寒霜。头戴宝冠应月闪，足踏珠履点星光。长须抖落三川水，剑齿可断六途山。额心隐见皇字样，丛林之中百兽锵！正是八魔之一，掠命胡。

余众见其显相，也纷纷掐诀念咒，复还本身。他一个个；各显神通归化形，光彩夺目暗夜明。天罡地煞全有尽，海兽山灵不差齐。济癫见状，惊心不已！道：“是你等众？”你知怎么？这八魔原是济癫游历世间各处除去的妖怪。如今不知怎么得道复生，集会报怨？

八魔不曾回话，只见那官幕秀离步动身。错愕间，官幕秀已然化风掠云，裹挟殷子语而去。余下七众见得，也纷纷掐诀念咒，化风而去。婉童惊道：“怎好教他等夺了子语而去！”说话，行飞举之法，纵云追去。济癫垂眸思沉，似晓他众因何而来。这厢跺跺脚，大地颤了三颤。随也乘风而去。陈晟虽早见神奇，再看仍不济惊心。反观县官及众衙差，他等几时见过这般阵仗？好是那；初见繁华乡野士，偶得神奇凡体胎！一个个目瞪口呆，浑身发抖，时不多昏死躺地。

且看这一行人，翻山越岭，带土扬尘。顷刻间，远过三千里，来在岸海边。落地时，陡然风起。只看那；风起云涌天雷震，尘翻沙动地火焚。今日远在西海岸，混沌八魔炼济颠！官幕秀将殷子语掼在沙滩之上，这厢磕破指尖，洒血作阵。行个“幽封法”，画地为牢，困住人身。殷子语本来胸骨尽断，咬牙迈步向前。脚尖才点阵边，周身感电，仿若无形壁墙在锢。官幕秀见状笑道：“我之法，岂是你现下可出？”殷子语道：“你众裹挟我来，意欲何为？”

官幕秀道：“捉你来前，自然有故。不然费力劳神，作了孽障？”殷子语道：“有何因故？”官幕秀道：“今你中我阵法，断无逃生之机。与你相说，确是不妨。”殷子语道：“你说来我听。”官幕秀道：“我等是混沌开分天地下，八阵图中卦象化。苦历世间劫千数，方转为人在凡尘。上承天恩华日月，下载地德沐水山。四方来物体中存，八面招精魄里魂。修得五行机巧法，炼有十重奇神功。琳琅缺下善灵兽，各化其形镇江山。早逢济颠虚伪相，狗拿耗子事里长。幸遇三圣降尘世，语音声法显神通。诺许来时高官拜，河海山川任逞风。今番集聚复仇怨，四海扬名称祖王！”

殷子语闻言，浑身颤栗。这妖魔口中所言三圣，分明地赤座下护法；语遮怒，音躲理，声掩暗，三人。颤道：“今番又因天穹来？”萧千关道：“今番所谋事多，你合其中。”殷子语道：“早教道济降伏，如今着了语遮怒，音躲理，声掩暗三人之法，转生同报仇怨。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