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5）

高三是所有学子最痛苦的一年，高考不是人生的唯一出路，但是这是普通人想要改变命运的最便捷的一条路。不过高考对于周禹扬和赵程骞这种家庭的孩子来说，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周禹扬是自己想要出国，他的家庭也有能力送他出国。赵程骞不想出国，但是父亲赵安国铁了心要送他出国。

高三开始前，梅兰菊和大多数老师一样说着各种各样的宣言，说的大抵都是“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两眼一睁，开始竞争”这类的话，说的多了，同学们听的也麻木了。

高三的百日誓师大会那天，赵程骞在各种各样的激励下，像打了鸡血一般，他准备到家立马开始努力学习。但是他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两辆大卡车停在家门口，进了家门之后，他看见家里除了父亲，还站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他把父亲拉到一边，轻声问：“这是什么情况？”

赵安国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但又有一些看破红尘的感觉，他说：“破产了。”

赵程骞很诧异，虽然在他看来父亲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他从没想过父亲会破产，最多也就是公司财政紧张些，而且距离上次赵安国说公司情况不好才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他问：“怎么这么突然？”

赵安国说：“也不算突然吧，公司的财务状况不好已经很久了。”

赵程骞发现蒋雪倩并不在家，他问：“妈呢？为平呢？”

赵安国冷笑一声，他的话中满是凄凉的意味，他说：“跑了，带着孩子跑了。”

赵程骞不敢相信，蒋雪倩对他那么好，比他亲妈还要好，怎么可能会跑？赵安国看出了他的疑问，说：“你以为她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吗？那时候我有钱，你是我儿子，她当然要讨好你，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人家自然是要另攀高枝的，孩子，你还太年轻。”

赵程骞震惊了，这件事对小小年纪的他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人性会如此丑恶。

一般来说，事物分为即将拥有、拥有、即将失去、失去这四个阶段，而即将失去这个阶段，往往最让人留恋。家里的东西都被搬完之后，父子俩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虽然这里的回忆很多是痛苦的，但是父子俩仍然很不舍，尤其是赵安国，他在深圳打拼多年，而最终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仿佛从来没有拥有过一般。

赵安国忍不住蹲下来想要哭，但是在儿子面前，他得做一个坚强的人，他想做儿子的榜样，但是赵程骞看出了父亲的痛苦，他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放下了以前的隔阂，他说：“没事，会东山再起的。”

刚说完，程春红走进了家门，赵程骞神色大变，他说：“你来干嘛？”

程春红很尴尬，此时，赵安国说：“骞骞，是我让她来的。”

赵程骞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父亲，赵安国继续说：“爸爸年纪大了，在深圳也混不下去了，不能再跟年轻人一起拼了，爸爸在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也照顾不了你，就想着高考前这段时间让你妈妈来照顾你，你好好学，高考好好考，东山再起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赵程骞听着父亲的话，他感觉眼前的父亲好像比曾经苍老了很多，和曾经严厉的父亲相比，现在的父亲好像变得更加慈祥了。赵程骞的心里是不愿意接受程春红的，但是父亲无力的语气让他很心疼，他想努力高考，考上一所好学校，而想要继续高考，他只能住在程春红那里。

程春红的现任丈夫叫施林彰，看起来俨然一副大学教授的模样，和赵安国身上的商人气质对比很强烈，显然他和程春红的文学气质更为相配，他们的儿子施景琛在读小学四年级，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很乖的样子。

到了程春红家之后，施景琛看着赵程骞好奇地问：“妈妈，他是谁呀？”

程春红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是让他喊“哥哥”，施景琛也就乖乖地照做，然后继续写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