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黄龙僧退居林下 三铁道设擂刚山（2 / 3）

“老大，老二和老三总是在一起行动，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但老四并不和他们在一起，老四就是人称‘北地独行侠’的褚天豹。褚天豹还有一个名字叫褚节，他和三个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和他的三个哥哥在一起吧！褚节是个带发的头陀，喜欢独往独来，来无影，去无踪，所以人称‘北地独行侠’。褚节手中也是一把宝剑，他的宝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此人的剑法独特，猛地看上去似乎毫无招数，属于‘看似无招胜有招’的那种，以老衲几十年的道行竟然看不出此人的武功属于哪门哪派，他称自己的这套剑法叫什么‘江湖随意剑’，老衲从来没有听说过，总之，此人颇为怪异。老衲认为这老四的武功应该高于他的三个哥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师父是谁，有人说他根本就没有师父，一身的武功都是自创（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古往今来还是有很多先例的。此人性格孤僻，基本上没有朋友，唯一的一个朋友是辽东的一位大和尚，这和尚法号“元戒”，手中的兵器是一对金钢打造得戒刀，刀法也相当了得，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此人最要紧的是他的一对肉掌，这元戒和尚居然练就了一套铁砂掌的功夫，而且已经具备了七重的功力，据说达到七重功力的铁砂掌就足以笑傲江湖（不把江湖上的武功高人放在眼里了，江湖人士都说如果再让他练下去，将来一定会出大乱子。”

黄龙真人沉吟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老衲下面要说的和红霞姑娘的父亲诸葛元英有些关系，但老衲希望红霞姑娘不要着急，听老衲把话说完。”

诸葛红霞说：“大师请讲，小女子不会着急的，其实小女子知道大师要说什么，小女子相信那都是传言，请大师不要相信。”

黄龙真人说道：“老衲也希望这些都是传言，但这毕竟是目前人们的说法，老衲只是告诉飞霞姑娘这些说法而已，老衲并不能确定其真伪，但时至今日，诸葛（元英大侠也没有拿出一个让人服气的解释，老衲不得不沿用这些民间流传的说法。”

黄龙真人说道：“可能你们都听说过辽东女侠吕晚娘吧！她们吕家是辽东望族，著名的武学之家，吕家的历代先人里面都出过名震天下的武功高手，她的祖上留下了一套武功秘籍，名字叫作《吕氏霹雳铁砂掌之武功秘籍》，这是一套惊世骇俗的武功绝学。这套铁砂掌一共分为九重功力，据说练到七重功力就能笑傲江湖，练到八重功力即可藐视天下练武之人，而练到九重功力即可被视为天人，也就是天下无敌了。吕晚娘是一个道姑，在天池山铁木观的下观出家，和名震江湖的天池侠女铁木清在一起，是铁木清的密友。大约二十年前的一天夜里，吕晚娘从天池山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一片狼藉，院子里和书房门前躺着几个浑身是血的家人，进到书房后发现她的嫂嫂也倒在书房门口的血泊之中，七窍流血而死，哥哥躺在书房里面的地上，虽然还没死但也是气息奄奄，再一看，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吕晚娘哥哥的儿子也不见了，而且书房的暗墙也被人打开了，再一看，暗墙里面空空如也，那套秘籍已经不翼而飞，显然是被贼人抢走了。吕晚娘的哥哥临死前用手上的血在自己的衣衫上上写了六个字，虽然难以辨认，但最后人们还是认出来了，这六个字就是‘诸葛元英和尚’，开始人们不理解为什么说诸葛元英是和尚，后来人们明白了，吕晚娘哥哥的意思是杀人凶手一共有两位，其中一位是诸葛元英，而另一位是个和尚，但吕晚娘的哥哥并不认识这位和尚，所以，他写不出这和尚的名字，就只写了‘和尚’二字。据一位侥幸活下来的家人说来者的确是两人，虽然二人都乔装打扮了，但在打斗当中，其中一位的帽子掉了，露出光秃秃的脑袋，所以才知道这人原来是个和尚，这和尚手中使得是一对戒刀，另一位是个俗家，手中的兵器一对日月五行轮，吕晚娘认为这个手持日月五行轮的人应该就是诸葛元英，因为世人都知道诸葛元英所使用的兵器就是一对日月五行轮。”

略加停顿，黄龙真人接着说道：“吕晚娘的哥哥写出了诸葛元英的名字，家中的仆人发现其中一个俗家使得是一对日月五行轮，而这日月五行轮恰恰就是诸葛元英的兵器，从这两点来看，诸葛元英有很大的嫌疑。注意！老衲说得是诸葛大侠有很大的嫌疑，但老衲并没有说诸葛大侠一定就是凶手。至于那个和尚，开始没人能想起这位和尚是谁，但过了很多年之后，人们听说辽东有一位法号叫“元戒”的大和尚，也就是老衲刚才提到的‘北地独行侠’褚节的那位好友，居然练就了一套铁砂掌的功夫，而且已经练到了七重功力，这元戒和尚的兵器恰恰就是一对戒刀，所以人们认为元戒和尚就是当年闯入吕晚娘家、杀死她的哥哥和嫂嫂并抢走了《吕氏霹雳铁砂掌之武功秘籍》的那个和尚。”

黄龙真人说到这里有两个人坐不住了，其中之一就是诸葛元英的大女儿诸葛红霞，而另一个就是“叫花子”金世遗。

诸葛红霞说道：“大师刚才说了两件事都和家父有关。第一件事就是家父是否杀害了吕晚娘的哥哥和嫂嫂，抢走了吕晚娘家的这部《吕氏霹雳铁砂掌之武功秘籍》，小女子曾直言不讳地问过家父，家父说他的确是在练习霹雳铁砂掌，但霹雳铁砂掌并非独门武功，江湖上有很多门派，他练得霹雳铁砂掌并非是吕晚娘家的那套吕氏霹雳铁砂掌，而是另外一种门派的铁砂掌，至于是哪一种门派，他现在不便透露，至于那天晚上出现在吕晚娘家的凶手之一所使用的兵器是日月五行轮这一点，家父说世人都知道我诸葛元英的兵器是日月五行轮，我还能带着这么引人注目的兵器去吕家行凶吗？显然，这是有人栽赃于我，月色朦胧，吕晚娘家的哥哥看到了凶手手中的兵器就认定是我诸葛元英，显然这也不可信。家父以人格担保他没有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希望我能相信他。对于家父的人品小女子是绝对相信的，小女子绝对不相信家父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罪不容诛的事情来。”

略加停顿，诸葛红霞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家父是否就是当年杀害张天武的夫人也就是三铁道人的母亲、后来又放火烧了姑苏慕容家的那个人。按照大师的说法有一个人最可疑，小女子重复一下刚才大师说的一段话，大师说：‘那一年，玄空子道长是和自己的一位俗家远房侄子来看张天武的，张天武特别高兴，摆下酒席，盛情招待玄空子道长和他的这位侄子。玄空子道长虽是个出家人，但却喜欢喝酒。大概是酒喝的有点多，也可能是一路赶来比较疲劳，菜还没上齐他就开始呕吐，张天武看他吐得实在难受，就让一位家人和玄空子道长的侄子一起扶着玄空子道长去房间歇息。玄空子道长的侄子把他叔叔安置好了就回来继续喝酒，哪知就在这时后院有人大喊起来，说夫人被人杀死了。但后来人们来到夫人的后院，却看到刚才的那位家人拉着玄空子道长的腿，认定玄空子道长就是凶手。’后来，人们已经知道玄空子道长是冤枉的，既然如此，那这里面就剩下两个人非常可疑的人，一个是那位家人，一个就是玄空子道长的侄子。”

略加沉吟，诸葛红霞说道：“小女子还要重复一下刚才大师说的另一段话，大师说：‘过了两年，有人来见张天武，说发现玄空子道长的行踪了，此人就住在姑苏慕容家，现在是慕容家的武术教习。张天武得知后又喜又惊，喜的是这回终于有玄空子道长的行踪了，惊的是来报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玄空子道长的俗家侄子。’玄空子道长住在姑苏慕容家的事被人告发了，而告发他的竟是他的侄子！他的这位侄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很明显，他希望置玄空子道长于死地，作为玄空子道长的侄子为什么想尽办法害死自己的叔叔？显然他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又略加沉吟，诸葛红霞说道：“最后，小女子还要再重复一下刚才大师说的一段话，大师说：‘但后来，官府却发现其实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玄空子道长杀害了张夫人，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张天武等三人放火烧了姑苏慕容家，这两件事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做的，因为两次出事这个人都在现场，都有作案的机会，而且这个人在姑苏慕容家起火的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所以，这个人非常可疑，他很可能就是杀死张夫人和放火烧毁慕容家的真正凶手。官府四处查找，但始终没找到这个人，时间一久，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小女子认为大师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玄空子道长的这位侄子，因为两次出事时都在现场的只有玄空子道长的这位侄子，因此，玄空子道长的这位侄子嫌疑最大。众人都知道玄空子道长本姓诸葛，他的这位侄子自然也姓诸葛，而小女子的父亲也姓诸葛，大师的意思大概是认为小女子的家父就是玄空子道长这个侄子吧！其实，对于这件事小女子也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件事和家父无关，大师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但小女子认为普天下姓诸葛的人很多，未必这个人就是小女子的父亲，小女子也不可能直接了当地去问家父，小女子还是那句话，‘相信家父的人品。’但如果不幸这件事真的是家父所为，那小女子也一定站在正义这一边，绝不会因为他是小女子的父亲而包庇他。”

诸葛红霞的话刚一说完，在场的几个人顿时鼓起掌来，都为诸葛红霞的深明大义而感动。这时，“叫花子”金世遗站了起来，说道：“大师，在下也有一事想问个明白，希望大师能帮我。”

黄龙真人说：“金大侠请讲当面，只要是老衲知道的，定将如实告知。”

金世遗站了起来，说道：“在下和哥哥金世利当年在元大都的回教领袖、人称‘老洒海’的金鹏海的家中当教习兼保镖。有一天，有五个人夜入金府，其中三个人杀死了‘老洒海’金鹏海、金鹏海的二儿子金虎和在下的哥哥金世利，而这三个人很像刚才大师说的最早和三铁道人结交的‘辽东四侠’中的三位，也就是‘铁蒺藜大侠’褚天龙、‘龙凤剑大侠’褚天虎和‘游龙剑大侠’褚天彪。那天晚上，在下和金府的大少爷金龙冲到后院，看见地上躺着三个人，这三个人就是‘老洒海’金鹏海、金鹏海的二儿子金虎和在下的哥哥金世利，当时院子里还站着三个人，这三个人就是夜入金府行凶的杀手，其中一个人手持一对铁蒺藜，看上去是比上官荣飞的要小一些，当时在下并没有注意，刚才经大师一说，在下又回忆了一下，那人当时使用的应该就是大师所说的小号铁蒺藜，这个人应该就是‘铁蒺藜大侠’褚天龙，也就是褚家四兄弟中的老大。除了这三个人外还有两个人在中院里和在下交起手来，他们每人一把长剑，武功也相当了得，这两个人身材、动作都很相似，在下怀疑这两个人是兄弟俩，而且在下认为他们的剑法中含有天山派的招数，但也夹杂着一些诡异的招数，和褚家老三的剑法有相似之处。”

黄龙真人说道：“金大侠说得不错，杀死‘老洒海’金鹏海和金鹏海的二儿子金虎以及金大侠哥哥金世利的这三位就是褚家的老大、老二和老三，而在中院和你交手的那两位的确是兄弟二人，他们就是人称‘漠北双杰’的淳于英杰和淳于雄杰，他们的一个远房叔叔就是天山派大侠、人称‘雪山飞龙’的淳于木林。”

黄龙真人说道：“淳于英杰和淳于雄杰从小生长在漠北的冰天雪地里，耐寒能力极强，二人并不是从小跟着他叔叔学习天山剑法的，他们的启蒙师父是他们的另外一个远房叔叔，名叫淳于元，人称‘漠北老怪’，据说此人并没有师父，一身的本事都是跟山野中的虎豹豺狼学的，最擅于近身肉搏，他给自己的这套肉搏术起了两个名字，一个叫‘虎狼拳’。另一个叫‘豹头功’，其功夫有独到之处，‘虎狼拳’施展开来如狼似虎、十分恐怖，‘豹头功’实际上就是铁头功，但一般的铁头功以静制动，而‘豹头功’则是乱中取胜，更为凶猛。”

“淳于英杰和淳于雄杰从小就跟着淳于元学习‘虎狼拳’和‘豹头功’，学成之后据说兄弟二人的功夫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叔叔淳于元。老衲十分看好这两位的肉搏术，也许老衲的话有些夸大，老衲认为当今天下武林人士中如果单论近身肉搏的话，二人的功夫应在顶尖高手之列，难逢对手。但他们的剑法就不一样了，虽然二人每人练就了一身的天山剑法，但因为二人都是半路出家或者是他们的那位远房叔叔、人称‘雪山飞龙’的淳于木林并未精心传授他们天山派的武功，总之，他们的天山剑法并不是特别出色，老衲认为他们的剑法不如他们的肉搏术那么得心应手、那么有威力。老衲知道金（世遗大侠的‘金家剑’乃金家祖传的武功绝学，名震当今的武林（虽然金大侠的师父是东海三仙岛的疯癫道人，但老衲知道金大侠的剑法并非疯癫道人所教，很多人甚至认为‘金家剑’已经超过了天山和昆仑两大派的剑法，看来此言不虚，那兄弟二人虽然每人练就了一身天山剑法（尽管不那么出色，但毕竟也是天山剑法却敌不住金大侠的‘金家剑’。但如果那天晚上你们是近身肉搏的话，谁胜谁负就很难说了，而且他们还是两个人，金大侠要想战胜这兄弟俩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据老衲所知，‘漠北双杰’和‘辽东四侠’虽然都是北地一流的武功高手，但为人处事大不相同，‘辽东四侠’的为人处世可以被称之为‘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人间是与非’或者叫作‘只在乎壶中是否有酒，不在乎斟酒的人是何许人也’，明显属于那种浑浑噩噩、见利忘义之辈。但‘漠北双杰’就不同了，淳于英杰和淳于雄杰为人正派，堪成为正人君子，老衲很奇怪，‘漠北双杰’为什么会和‘辽东四侠’中的三位混在一起、夜入金府，这里肯定有隐情，老衲认为淳于英杰和淳于雄杰兄弟二人很可能是被人所骗，当然，这只是老衲的猜想。”

正在这时，黄龙寺的守门僧人来报，说铁盘道人和他的三位弟子前来求见，黄龙真人一听便大笑起来，说道：“果然不出老衲所料，三铁道人要摆擂了，要请老衲前去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