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炼金秘术(1 / 6)
两人在吴郡度过整个冬天,原本想要春天北上,不过刘秋对洛阳的形势并不放心,怕又有哪个王爷像先前楚王司马玮那样带着军队以勤王的名义进京再起兵祸,便陆续派了几批人北去洛阳联络顾荣和山阳家中打探消息,一往一返费了许多功夫,直至盛夏方才和孙筠北上,为着谨慎起见,直接回到山阳而没去洛阳看望顾荣。
自从上次南下,刘秋已有三年没有回家。下山以来除了被劫那次病了许久,再没有象这次离家这么久。三年下来,刘瑾的两鬓已有些斑白,看到儿子不禁老泪纵横,好在孙筠这个准儿媳还在,总算有些慰藉。
两人劝了好一会,刘瑾方才收拾起精神对二人道:“前次你们派人捎来消息我才知道石崇如今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甚至连王家这样的大族都卷了进来,我知道后惊得都有些不敢相信,后来你族叔刘玫回来和我讲了,才让我不得不信。现在你族叔每年都在会稽和江夏两处奔走,直到年末才会回来,你们俩也东奔西走总不在家,让我总不免寂寞,这回你们回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安排,但愿能够多待些时日。”
刘秋见父亲话语之中带着些哽咽,多少还有些语无伦次,不由得好生安慰道:“父亲,现在既然我们知道石崇和王戎是幕后黑手,这次回来就是要再给他们些教训。前次我们消除了他在水面上的威胁让他再没有办法劫持商船,这次我们想要拿回那把被抢走的章武剑,在洛阳再给他一次沉重的打击。”说完又看了看身旁的孙筠,“另外,我们还想把婚事办了,望父亲成全。”
刘瑾听罢立刻抓住了两人的手道:“好啊、好啊,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为父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说完,用衣袖掩面擦了擦眼泪,“筠儿,我这就派人到洛阳去告诉你干爹这个好消息,到时大家再商量下需要采买置办哪些东西,操办成什么样才好。”
刘秋和孙筠相视一笑,按了按父亲的手,“我和筠儿商量过,正好我们想要到洛阳见一见王敦和顾公,到时我们俩一道和顾公讲便是。”
刘瑾点了点头,“如此也好”,然后又对孙筠说道:“筠儿,上次你走时我送你的那套聘礼还放在你住的院子里,这次看着你的头发也长出来了,希望你能好好地打扮起来。”
孙筠知道刘瑾盼了这一天很久,听他这样一说眼圈有些泛红,“我这次不会再剪头发了,会好好留着。”
刘秋想着这次要假借师父之名来赚王戎,就让管家找个两身青色素净的道服,又把头发简单盘成一个牛心发髻,以青玉簪子扎起,孙筠也扮成手下仆人,头上只插了只牛角簪子。
两人骑马来到洛阳,一路找到驸马府邸,报上姓名,不多时只见几个侍女手提花篮开路,其后现出驸马王敦,迎上前来笑道:“去年大哥修书给我,说是在仙山看望天师,只恨我身在朝堂,又娶公主为妻,否则真愿意和你一同多沾沾仙气。”
刘秋这边则作揖道:“处仲为国效力,怎可因私而废公。愚兄不过山野间一闲人罢了,这次难得有机会能服侍师父左右,故此才舍下贤弟南下数年,今次师父又外出云游,我这才得空回来相见。”
王敦略略靠近刘秋小声道:“这次在山上一待就是三年,不会又学了什么奇门法术吧。”
刘秋听罢,微微一笑,默然不语。王敦见刘秋并不回答,又见旁边的孙筠比寻常人长得清秀几分,于是又问道:“这次出来怎么还带了个师弟出来。”
刘秋笑了笑答道:“不过是贴身家仆,前次曾随着我千里南下江州去见师父,故而穿着打扮都和我一样。”
王敦见无隙可钻,只好把他二人请进客厅。两人厅内对席而坐,孙筠也坐在刘秋一旁。王敦这边则前呼后拥,除了两侧侍女侍候,身后亦坐了两女帮他捶背。刘秋这边本来也被安排名侍女服侍,不料人刚一过来孙筠便向那几人瞪去,刘秋忙作揖告罪道:“处仲莫怪,自打在山上带过一段时间,我这家仆被师父教化得比我还虔诚,每日都督促我清净修身,生怕我有辱师门。”
王敦只好摆摆手让那几名侍女退下,“大哥难道是修炼久了都要被下人凌驾其上了吗?”
刘秋微微一笑,“阿黑怎么与一个下人计较起来了,正是他常有斧正之功师父见了甚喜,还让我多加善待他呢。只是这几年不见,倒是贤弟身边莺歌燕舞,让人有些目不暇接,只是不知道公主若是知道当作何感想。”
这时,门外侍女奉上几盏以青色琉璃杯盛着的茶粥,王敦便端起茶盏对刘秋道:“自从前次和大哥在江左喝过南方的茗粥,回来后就总对这个念念不忘,于是就托人从江左也带了些,大哥也尝尝味道如何。”
刘秋捧起喝了一口,确实是好茶,不过还是说道:“难得在洛阳能喝到这样的好茶,只是不知处仲何时学会王顾左右而言他了呢。”
王敦放下茶盏,手放在旁边一侍女腿上说道:“大哥可能有些误会,这些都是我的姬妾。前次在琅琊王府致哀时便说过,我家公主对此事不仅不忌讳,反而还要我多纳妾,说这样才配得上她襄城公主的尊贵身份。自从我作了这驸马,算是开了许多眼界,公主如厕堵在鼻孔里的干枣和洗手用的澡豆当初都被我当点心吃了,让她笑了我好久。她那里连如厕用的东西都要用金盘或者琉璃盘装着,比起来,我已经是土得掉渣了。后来为了改一改我这穷酸的脾气,便帮我纳了这许多姬妾。”说话间,一旁的姬妾忍不住掩面偷笑,王敦也不理会,只是继续道:“看我这记性,这么许久没见光顾着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没问兄长这次远道前来有何赐教。”
刘秋心想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着如何诓住王戎罢了,但嘴上却还说道:“事情倒没什么,只是许久不来洛阳,不知现在京中是何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