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来书店看猫【2】（3 / 3）

温何从房间的床头柜里提起一个袋子，一边下楼一边看着袋子里五颜六色的药丸。

两人急匆匆到楼下时，夏至已经半身蜷缩在老板椅中，看上去情况很不妙，安静看到了夏至苍白的脸，记忆中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这么吓人的脸色。

温何明显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对方只说胃疼，温何便熟练的从袋子里把药掏了出来。

两个人一个喂药一个喂水，夏至坐在椅子上表情明显舒缓了许多，安静蹲在一旁，心中仿佛有一种大劫余生的感觉。

“你应该老老实实去住院。”

柜台旁，安静从楼上叫下来的男人半倚在桌，取下眼镜一边擦拭着不存在的灰尘一边缓缓说到。

安静将目光转向了温何，这个男人生的一双好眼睛，很漂亮，她第一次见到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像是从动漫里面走出来的。

“我的身体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留在医院里有什么用？”

夏至说着余光瞥到柜台后的安静，只见后者呆呆的看着自己，顿了一下又说到：“他们都说了我这一身的病在哪儿都是一样，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夏至揉揉额头，显得有些疲惫，语气中满不在乎。

温何蠕动了两下嘴唇，没有说话，眼睁睁看着夏至从抽屉里面又掏出来一支劳白沙点上，狠狠地叭了一口。温何抬手却又无力的垂下。

安静低下头，只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她不知道书店老板的身体情况，但现在听他说的这些话，他的身体似乎情况不妙。

夏至又望向门外，接着语气平静像是补充一般的说道：“我并没有很难受，温何，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知道我虽然负能量很多，但我也不会轻易绝望。”

说着，他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看向温何：“我现在这样去住院，已经没有什么大用处了，我这些毛病又不是动两个手术就能好的……说不定我能拖着这一身病再活五六十年也说不好。”

看着男人有些棱角分明的侧脸，安静有些心疼。灰猫似乎是有所感召，从温何身后绕了过来，将脑袋放在了安静身前。

温何看着灰猫，手还在继续擦着眼镜，嘴角有些勉强的扯出一丝弧度想说话，喉咙里却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般，喉结动了动，没有出声。

“活着好累啊…累的不是生活，烦恼是因为脑子里的东西太多，记忆偶尔的不公而出现的。”

“我才不信舒服是留给死人的这种说法，如果舒服真的是留给死人的，那人来到世界是为什么。死后一定有什么，比病痛更折磨、比生离死别更难过、比苦难劳累更能让人绝望的东西在等着我。有时候人连像咸鱼一样躺在太阳底下都做不到，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夏至是如此说的，他之间的烟燃了三分之一，烟灰甚至来不及弹掉，便重重的砸在地面。

话刚说完，温何再没有表情，戴上眼镜，头也垂下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