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笼络(1 / 2)
尽管申时行深受万历帝的信任,又身居首辅之位,但他远不能达到张居正的影响,这从近来明廷两件事就能看出端倪。
张四维之父去世,他只得回家守丧。在其离开后不久,内阁中的其他两人吕调阳和马自强也相继病死,随后新进余有丁、许国、王锡爵和王家屏四人,申时行自然成了资历最老的一位阁臣。
许国、王锡爵的里籍与申时行都属南直隶,算是同乡,三人关系极为密切。而王锡爵在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与申时行同榜登科,还有这样一层情分。
王锡爵能入阁得到了御史李植等人的力荐,他曾反对张居正“夺情”,因此有些名望。李植等人与申时行不合,推荐王锡爵入阁,原是为了削弱、牵制申时行的权力。谁知,王锡爵入阁后很快便与申时行抱成一团,成为其最亲密的盟友。剩下的余有丁和王家屏势单力孤,只能依附于申时行、许国、王锡爵三人。
张四维当首辅时,追随张居正的改革派便受到反对派的诬陷,申时行上台后,改革派立即对其竭力巴结。申时行不太赞同张四维“非黑即白”的做法,但当他掌权后,又不得不沿用张四维的路子走,企图居中调和,务为宽大,并起用稳重守成的官员,缓和朝中矛盾。这便是为何要称他是“裱糊匠”的原因。
申时行这种“两边讨好”的做法,引起了御史言官的不满。
御史、给事中等言官借着申时行广开言路的机会,纷纷指斥张居正秉政时,遏阻言路,历数其罪行。申时行作为张居正的“心腹”之一,自也被言官们含沙射影。
一向性格宽厚的申时行亦被这帮人惹毛,后来实在忍无可忍,遂与言官们公开交锋,想方设法贬黜那些攻击张居正进而涉及到他自己的人。
万历十二年(1584年,御史张文熙上疏,历数之前阁臣专恣自断的四种表现:各部各院都设《考成簿》,记录官吏功过,送内阁考察升降;吏部、兵部挂选官员,都得经内阁认同;督抚巡按办事,无不密谒内阁大臣请教;内阁首辅奉诏拟旨,独自行事。
申时行急忙上疏论争,对前三条,他认为是内阁的职权范围许可的,内阁中有徇私舞弊的可罢黜,但若因有一二个阁臣徇私舞弊就把内阁的职权削弱,未免因噎废食。对最后一条,他说内阁首辅奉诏拟旨,曾无专断之举,都同内阁其他大臣商议。万历帝觉得申时行讲得有理,遂绌张文熙之议不用。
这一次试探,并未使言官们就此罢休。
紧接着,御史丁此吕上疏揭发礼部侍郎高启愚主持南直隶乡试时,出题《舜亦以命禹》,是想劝进张居正当皇帝。万历帝将他的奏疏批示申时行处理。申时行言:“丁此吕以这种暖昧问题陷人于死罪,臣恐谗言接踵而至,不是清明的朝廷所应有的。“吏部尚书杨巍秉承申时行心意,建议将丁此吕贬出京师,万历帝采纳。
这一下惹怒了众言官,给事中、御史王士性、李植等纷纷上疏弹劾杨巍与申时行,蔽塞言路。万历帝又觉得言官们讲得有理,诏令罢免高启愚,丁此吕留任。
申时行见状,遂与杨巍一同上疏辞官。内阁大臣余有丁、许国上疏反对留任丁此吕,许国是申时行的好友,采取一致行动,也上疏辞官,向万历帝施压。于是,万历帝乃维持原来的判决,贬丁此吕出京。言官们群起攻击许国,申时行奏请按情节轻重惩治众言官。
言官们与阁臣由此愈发对立,有如水火。后来由“寿宫有石”之事,更是掀起了明廷的朝堂d争。
说回正题,申时行虽然支持拉拢宋洲,换得辽东的安定,但他也不敢冒这个险,让言官们找到攻讦自己的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