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5)
雷克顿巨大的鳄嘴露出了笑意——有那么一刻,内瑟斯天真地以为他的弟弟还残留着一丝往日的手足情怀,但下一刻他语气的突变让他彻底动摇。
“伟大的飞升者哥哥,你享有的是恕瑞玛人民永世的爱戴,但你的弟弟同样拥有太阳圆盘赐予的神力,在恕瑞玛帝国的历史上,永远有人将分去你一半的光鲜亮丽……我开始后悔冒着生命危险成全你的飞升仪式了,或许缠着布带躺在棺材里更适合一个背叛者。”雷克顿的幻影露出了诡异的哂笑。
犬首飞升者顿了顿,他的长斧上的符文开始退散:“雷克顿,醒醒吧,恕瑞玛的帝王已经归来,我也找到了阿兹尔的血脉。泽拉斯——那个背叛帝王的奴隶,他把灾祸带给我们的人民,他才应该是我们的敌人,其他飞升者已经戍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严阵以待,一部分暗裔也已经被杀鸡儆猴,那个奴隶也终将被帝王血祭。”
“随便你们,他是死是活我都不关心,我从无尽的暗夜中醒来,只想看到你的脑袋滚进王陵里,我亲爱的哥哥。你不配拥有代表睿智的犬首!”雷克顿的表情开始狰狞,这团能量灵体也因此而变得更加不稳定,“但作为拥有相同目的的家伙,泽拉斯为我提供了相当的便利……猜猜看他现在在哪里?你拼了命想保护的沙漠皇帝,很快就会重新回到属于他的王陵里去,而你们这些愚昧的盲从者,也将给他陪葬。我听说你已经在维考拉见过泽拉斯了?而且被打得就像一只丧家犬一样狼狈……这可不像你……还是说,你寻找阿兹尔的血脉也只是为了伺机献给泽拉斯?”
“住口!”内瑟斯愤怒地劈下符文长斧,发光的斧面咒文就像切开一片荆棘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锐鸣,连同外圈卷起的风暴一起戛然而止。
雷克顿的那番话开始让他动摇,尽管他试图找出任何能够让自己放下心来的因素来抹掉这些话给他留下的余悸,但到头来却发现所有他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措施都反而印证了雷克顿的话。恐惧和担忧就像围剿猎物的狼群一样逼近了内瑟斯。凭借泽拉斯难以预料的巫灵之术,没有集结飞升者的帝王以及他的血脉究竟能否克敌制胜,甚至是全身而退,都成了让内瑟斯胆战心惊的因素。
然而灿烂的金光突然从他的巨斧符文上缓缓流出,温热的光束就像全新的血液一样灌入内瑟斯自我怀疑和犹豫不定的心神,摇摆不定的意志被抽空,替换成了坚定不移的信仰和不知所来的勇气。
太阳神的指引驱散了内瑟斯所有顾虑和担忧。他回想起了自己对恕瑞玛的宣誓,泽拉斯已经带着他贪婪的欲望回来了,而自己不会再让他的帝王失望第二次,他也不会败给泽拉斯第二次。
“到此为止了,小蜘蛛,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更多时间。如果你们有胆量的话,就朝太阳圆盘迈进吧!但在那里等待你们的,一定是恕瑞玛最严厉的惩戒……玫瑰和蜘蛛永远无法立足于恕瑞玛沙漠!”内瑟斯重新掀起风暴,流沙和夜幕礼伴着他脱离沙丘,朝着远端要塞后方的重重暗影返回。
被俘的沙民在黑色的冷风中已经战栗许久了,他们当然渴望着这位拿捏他们性命就像把玩一只蚂蚁的蜘蛛女皇在这场战斗中被处决,好让他们能从这个恶毒的毒素诅咒中解放出来——但即便是他们和伊莉丝隔着沙漠风暴,后者依然能通过控制蜘蛛毒素来完全操纵他们的行动。
当风暴散去,蜘蛛形态的伊莉丝庞大的身躯出现在暗色背景中,就像一座巨大的山脉坠击在他们心头一样,施予这群可怜的木偶们灵魂重击。
夜色就像被搅浑的浓糖水一样翻涌着,伊莉丝的队伍继续前行,那座矗立着方尖石塔的要塞群,在夜幕中就像一个被长枪贯穿了身子的可怜鬼的尸体一样。
和伊莉丝预料的一样,内瑟斯驻守的这个堡垒群只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所有沙兵都早就被调回了太阳圆盘,而现在,内瑟斯也落荒而逃。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破除了要塞的机械守卫设防,拆除了所有沙漠皇帝能够用来操控的机关。
蜘蛛女皇将在这里停留一会儿——或者几天,她和她的蛛群将在这里编织出和诺克萨斯遥相呼应的另一个传送门,乐芙兰想必已经在魔法门的对面等待已久了;而且雷克顿没准也会途径这里,他和泽拉斯与伊莉丝有着相似的目的,他们之间的相互利用能够成为谈判的基础——乐芙兰已经和巫灵达成了合作协议,或许雷克顿也能成为他们此行的另一个帮手。
那位意图篡位者想必也会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人,而伊莉丝也恰好需要借助他们之手除掉那个皇帝和那群麻烦的飞升者们。
蜘蛛女皇扬起手臂,扩散的蜘蛛毒素就像毒鞭抽打的痕迹一样绽放在沙民青紫的皮肤上。
“仪式开始了,杂喽们!”
在建造传送门的这段时间里,伊莉丝还将一个特殊的任务秘密指派给了尼尔斯和卢莉拉,它的完成与否对远征恕瑞玛的结果并没有太大影响,或许仅仅是乐芙兰出于对那些东西的好奇。而现在,他们也已经从那个不毛之地返回——并带回了乐芙兰想要的样本,只要等传送门落成,它就将被带回诺克萨斯。
叛变的飞升者和远古巫灵并没有像伊莉丝预期的那样造访这里,但这两天的等待也并不算浪费时间,为她的姐妹们搭建坚实的后方支援也是伊莉丝眼下首要考虑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