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践诺再向阴山去(1 / 2)
杨妙真初尝云雨,也没心思去修习仙法。
这段时日的欢喜,仿佛上苍怜惜,补偿她五年困守闺阁暗自伤神的苦楚一般。一个人时,总想抓住点什么,或是不动声色指甲扣紧掌心,确信不是自己做了个不敢想的美梦。
郎君是个不入俗流的,却也是个愿意稀罕自己的。她只是表露一丝对那奇装异服的担忧,那厮就再也没有穿一天从前的服饰,却在闺房里表示要亲自给自己做些羞人的衣。远行有点水土不服,就去了山中打了松鸡做成羹汤喂到嘴边。
名教六艺无所不精,名教规矩一概不理。谈心逗闷,双宿双飞,总能变着法让自己开怀欢喜。真个和初见时那句“三生石上早刻了名字”一般,看是疯言疯语,却原来真真如此。
她贪恋这好时光,生怕醒来没得回味。都把全部柔情蜜意施展,祈求莫从身边打破这太过完美的幻境,且让自家不要廉耻,哪怕多被拥抱一息。
就在这浑浑噩噩中,胡大海过来问起,才恍然觉得时光匆匆,新年伊始。为何煎熬时这该死的蹒跚而行,欢喜中却光阴飞逝?
回过神来,心道怎会愿意有一刻分离?埋怨这厮,不懂自家心思。
白眼斜睨,把风情深藏,讥道:“你这贼厮何等心肝!难不成现在就要去寻那桃花,未必猴急些个罢。上回仙门那个苗仙长,我看就跟你熟络得很嘛。妾身虽知自家人老珠黄,也会识趣退避三舍。只是母亲那边,不知如何交代。”
胡大海大急,忙牵起妇人手,干笑道:“我家娘子一贤可作万里城,一人曾挡百万兵。有妻如此,何来桃花李花?千万莫做此想,正是弱水三千,我取一瓢饮足矣。”
杨妙真嗤笑一声,道:“既然一瓢就够,怎得知弱水会有三千?你这贼汉边喝边数不成?”
这胡搅蛮缠功力见长啊。胡大海哪里敢接口,使出强硬手段,搂过妇人先堵住嘴。
这边闺房乐趣打闹方歇,胡大海把近日要去洪都应诺的事情说过,妇人倚在他肚上懒道:“你这厮真是边荒野人,你我成亲快近整月,都没想到要去回门探亲!原以为三千里来回道阻且长,现如今都晓得你做了仙人,打个转也不过三两日,怎能如此失礼。”
正是一腔心思全在胡大身上,不知不觉竟自然而然做起了胡家主母姿态。不知杨妈妈心头如何想,这才嫁出去不到一月,就当杨家是亲戚了。
胡大海这才想起这节,如是本乡本土,胡张氏早就安排了,只是胡杨两家相隔遥远,胡张氏不过普通人心思,怎会一下扭过认知,以修行者的角度来看事?这时听得妻子说起,胡大海心头惭愧,自家修行年余,竟然都没想起来这回事来。
连忙又是鞠躬尽瘁一番,才哄得婆娘高兴。
两人说定,先回惠山归宁,杨妙真在家候着胡大海,待洪都事了再一起归家。至于跟着一起上洪都仙山,还是算了,她都没修行过,也没甚请教处。
胡张氏一听儿子还要远行,心里老大不爽利,然也知道儿子开始修习仙法,跟那些个仙门有瓜葛,答应人家的事还是要去的。且新妇回门,确实应该,心里也怪自家近期忙的发昏,都没想到这儿子现在都能飞来飞去,真真有些失礼。嘴上骂了几声“不省心”,准备些回门礼让他们安心出门。
新年又是一番热闹,胡家新娶,胡大海带着妇人走了一大圈亲戚拜年,来回都快近元宵方才完事。杨妙真要跟着回娘家,胡张氏又准备张罗礼物,胡大无奈,把自己身上两个储物袋都装的满当,才朝老娘道:“这飞舟放不得甚东西,能寻这储物法器都不错,何必怪我不知礼,老丈人那边都不得说甚。”
胡张氏怒道:“你个泼皮,你泰山大人进士名儒,哪会跟你计较,但我胡家怎的也不能装聋作哑,拿无知当有趣,怎能一点面皮也无?”
胡大海无奈,又让家里准备了些回门物事,放开那黑鸟,都搬到鸟背上,这一起飞,哪里有仙人气度,活生生是个搬运苦力。趁夜携着妇人上了黑鸟,一路又朝惠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