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3 / 3)
我喘息着,倚琴休息。此琴约莫2斤两,属实耗费气力,甚疲累。
低眉看去,碾末的残枝狰狞复还,曳花拖叶没入水下,夹藏于黑暗里遁入深处,不几分便混迹深影里。
平复几分,细细看去。黑暗依旧蛰伏,妖邪并未褪去。只是水面无风,无澜而起。四下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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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处赤云笼罩,顷刻骤雨而至。
任延筠谨觉,闻声抬眸看去。窗隙外绛色遮天,赤雨无束。
疾步踱至窗侧,探出头去。举目眺去,凝望重重赤雾,望眼欲穿。
拨云见日。雨雾后赤色褪去,一人身影模糊显现。纤长的瘦影以呈坐姿,面前好似有物。
四下黑暗裹挟,倒有些看不真切。
屏息,聚神凝望。目色又近几分。那人垂面不知所思,手下汇神之物,可见为秦筝。奏弹方启,又好似惊蛰,堪堪停下。
黑暗淡去,竟是南谨的面容。
乐止,赤雨亦停。任延筠回神,不自禁伸手探去,只是旋乐骤止,赤雾回转萦萦,将那云际的人尽遮。
顷刻便已不见那人。云散天明,雨收风停。也不见分毫落雨的迹痕,只是晴碧万里。
任延筠敛眸,倚窗沉吟。方才那掩于赤雾后的人,确是南谨不错。手下抚弄秦筝有色,手起,雨落,收手,雨便停。
只是南谨的肉身不在此处。鹯华先前兴起,便收留于十殿处。一天已过,也不知他有何思绪。此番须去一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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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俯身,将手中的秦筝轻轻置于水面处。
起身罢,平静的水面倏忽波纹涟漪,末了将秦筝缓缓围拢。水色上移,秦筝徐徐下沉,没入水下。
我回身看去,倾倒的圆木凳几亦不见,大抵也是沉于水下了。周遭又是空无一物,寂寂寥寥。
倏忽怔仲。方才好似与人迎对目色,有人望来。只是只一瞬便消散了,尚不知是何人。
身后茫茫不尽的黑暗,耳侧也无声,寂静回响久绝。或许只是错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