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招募（1 / 4）

红色的易拉罐杂乱无章的散落在白色的沙滩上，有的已经被压扁，扭曲的形状仿佛不堪重负的内脏，有的似乎还未喝完，里面金黄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带着甜蜜的味道。

海风吹来，卷起揉成一团的旅游海报，堆积在与砂砾混为一体的面包屑里，偶尔从里面探出两只小螃蟹的大钳。

嬉闹的游客早已离去，只剩一个佝偻的身影看着被潮水抹平了痕迹的沙滩缓缓独行。天边的残阳犹如一朵即将凋零的玫瑰花，尽管无法刺穿他粗糙的手掌，却微微刺痛了他不再年轻的心。

他弯腰捡起一个易拉罐丢到腰间的蛇皮袋里，笑着数道：“49个，比昨天少了几个，看来输给小墨，要给她买根大大的波板糖了，也不知道这些卖了够不够换的。”

正当他揉了揉有些力不从心的老腰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大浪涌来，将来不及躲避的他吞噬了进去，只留下一条破烂不堪的蛇皮袋和一地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正如他这一生走过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听一个分不清男女的轻柔声音嘟囔了一句：“怎么给我随机来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他缓缓睁开眼睛，想起身看看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是谁，却发现全身都被固定在一张比顶级富豪用的医疗床还要高级的白色金属床上，连扭头都做不到。

这张金属床其实是由无数圆形的金属颗粒组成的。此时每一个颗粒都从表面探出一根比发丝还要细小十几倍的针状物体刺入他苍老的身躯，不知给他注射了什么物质，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重新焕发出无与伦比的活力。

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感受到自己每一寸松弛的皮肤都在变得光滑有弹性，胸膛里的心脏也比以往任何时候跳动的都更加有力。这个尚未谋面的神秘人不仅救了他，还在改造他的身体，让他变得年轻充满活力。

于是他蠕动还能张合的嘴唇说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我已经好多了，能否让我起来当面致谢？”

神秘人没有回应他的请求，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救你的人呢？说不定就是我把你抓到这里来的。”

“阁下说笑了，我一个捡破烂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东西呢？”

“你可不是什么捡破烂的糟老头子。武凡，今年77岁。你建立的平凡回收公司可是遍布全球啊。还有，你掌握的废弃物回收转化技术不知多少商业巨头想要呢。可惜他只存在于你的脑子里，一般的间谍怎么都弄不到呢。”

“你想干嘛？”武凡闻言心里一慌，不过马上又镇定下来，“阁下掌握的技术比我高端多了，应该看不上我这倒腾垃圾的本事吧？”

“你说错了。我正是看上你‘倒腾垃圾’的本事才把你找来的。不过你回收了一辈子有形的垃圾，有没有兴趣帮我回收无形的垃圾啊？”

“何为‘无形的垃圾’？”

“如果把有形的垃圾比作世界的疥癣之患，那么腐坏变质的人心就是世界的癌症，也就是无形的垃圾。”

“你想让我当杀手？”武凡联系起某些爆米花电影里的桥段，问出来后自己都感觉有些荒谬。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不过也对，当你把那些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回收掉的时候，他们可会生不如死啊。”神秘人意有所指地说道。

武凡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劝道：“就算不伤人，我们也没有权利夺走其他人的东西——即使那个东西不属于他。这是政府和警察该管的事情，与我们平民百姓无关。”

“好一个与你无关。如果真的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从事垃圾回收这项事业呢？你应该不是为了赚钱吧？”

“垃圾污染了我们生活的世界，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人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