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预谋已久的谢幕（2 / 2）

“怎么可能，我不要，我受不了这日复一日的操作，你还是好好活着，自己完成吧！”

“你已经掌握了所有技能，只需要耐心、沉着冷静，好好修心，让自己安静下来，你可以的。”老徐像是在挣扎，好像正被无形的力量拽走，可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完，要坚持说完，这个笨女人，不和她说明白，我会遗憾终生。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了：“香，实在抱歉，这辈子没能好好对你，没有给你想要的家，汝窑和你我选择了前者。”他停了几秒，蓄积了一些力量又说，“香，你是帮我完成梦想的人，你是我的恩人，我来不及报答你，我时间太少了，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木香子听到这里，泪水决堤。“我不愿接受你的好，你多一份好，我就多一份愧疚，反而听到你骂骂咧咧，心里会舒服一点。”老徐颤巍巍伸出大手为她擦眼泪，“当年我前妻砸了我所有作品，我伤心欲绝，离开家去上海经营画廊，结果负债累累，我都想结束生命了，谢谢你，让我勇敢做自己。是你又让我活了一次。”

老徐由衷地发表生命终极告白，木香子泪眼婆娑地回忆起老徐当年样子，原来他藏着那么多苦楚，却只字未提。她立刻起身冲出病房，询问医生老徐的真实病情，医生摇摇头，说他一直极力要求隐瞒肝癌晚期的病情，也不愿接受放化疗。他说那样他完全没有力气做喜欢的事情了，就让身体做主画上句号吧！

老徐留下了几十本工作日志和所有未尽事宜由木香子安排的遗嘱。另外他已在香格里拉买了一幢湖景别墅，给木香子安度晚年。原来他一直记着她的梦想，就是住在舒服的房子做喜欢的事，过悠闲的日子。他这一生把所有爱给了汝窑，然后把最后一丝余温用尽生命全力还给木香子。

木香子拿着老徐递过来的生命接力棒，是去是留，她犹豫了。她希望自己是自私的，论学识她远不及老徐，论对汝窑的热爱，她从来没把它珍若生命。这接力棒到她手里又能传多远，她抱起身边的小炉子，亲亲她，抚摸她，“小徐宝贝，你喜欢爸爸的山悦轩吗？”

“爸爸喜欢的，我当然喜欢啦！”小炉子不假思索地说道，纵然她还不明白山悦轩的全部含义，“我要做爸爸一样的人。”

“那我们就留在这里，继续爸爸的工作？”木香子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这是我说的吗？

小炉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我以为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呢！我好舍不得李叔叔种的杨梅，还有我的好朋友阳阳家的腊肠，熙熙家的大枣树、钱伯伯家的加菲、欣欣阿姨家的一池子红鲤鱼”

她如数家珍地把所有不舍的列了出来，要是离开，就要把这些东西从她心头剜掉，那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于是她数得越多越有望达成目的，“院子里还有我的滑滑梯，狗窝里还睡着我的米娜，你看它多乖啊，它马上要生一窝小米娜了。我们搬不走的，妈妈！”小炉子想象力超凡，搂着木香子的脖子说个没完，那口气仿佛老徐附体。

木香子的心都要化了，如果可以，就把她的爱融成一炉窑火，去和小炉子一起完成老徐的梦想，这也许是的她新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