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雪夜，泣心（1 / 3）

镜和北堂慢疑、荆轲好不容易逃到一处空旷的荒野地带。此时天空下起了飘飘大雪，完全将大地盖得雪白。镜扭头一看，却不见了柯陌，不免吓了一跳，急忙四下看看：“柯陌哪去了？刚才不是还在的吗？”荆轲摆了摆手：“没事，不必担心她······”却再也坚持不住，连续呕了好几口血，便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哥！哥！你撑住啊！”柯陌几个闪身追了过来，一看荆轲这副模样，急得快要哭出来，直扑在荆轲身前：“我······我立刻就去给你找医生······”

“不必了······”荆轲紧紧握住柯陌的手：“哥哥无能······未能······未能将荆门的使命继承下去，都怪哥哥······”

北堂慢疑清醒过来，高渐离和李信也一前一后的来到，只是李信和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高渐离猛地蹲在荆轲跟前：“荆兄撑住······我一定不会放弃你的······”

“还是救一下能救的人吧。”荆轲指了指一旁的北堂慢疑道：“魔族体魄胜于我们普通人不少，他还有救，快去······救他吧······莫要······耽误了救治······离哥你就帮我······完成这最后的心愿吧。”

高渐离和镜、柯陌对视一眼，点头道：“放心，荆兄这心愿，我一定帮你完成！”说着回身拉起北堂慢疑道：“走！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到你！”便架着北堂慢疑离去。镜则死死盯着后方李信，但李信始终也没有异动，只是目送着北堂慢疑消失在视野中。

“小妹······哥要去了······咳咳咳······”荆轲口中止不住地流出鲜血，柯陌自己的心也在滴血，此时也只能按在荆轲的小腹处：“不······小妹不能没有你啊······哥哥······求求你了，不要走啊······你走了小妹还怎么活啊？”

“小妹，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真是失败，家族最后的使命，竟还是将落在你的头上······”荆轲叹息着，眼中尽是不甘，但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伸手拨了拨柯陌额前纷乱的细发：“不过小妹······你自己的未来与命运，交由你自己决定。不必再为其他考虑，也不必被家族之事所拖累，只做你自己就好······”

“哥哥！不——”随着柯陌凄厉的叫喊声久久不绝，荆轲的呼吸也就此停息，只是他的双眼还瞪得老大，眼中充满了血色，似乎还有许多放不下的东西，还想再多看几眼自己的妹妹。柯陌伏在荆轲尸首上痛哭不止，不断坠落的大雪砸在她的身上，浸透了她的衣衫，她也不顾那么多，只是不断呼唤着想要自己的兄长回来。

镜也很不忍心，但此刻也不会去打扰她，只能半跪在她身旁，帮她遮挡那冰冷的雪水。

一道身影逐渐接近，镜回头一看，竟是李信撑开背后花伞挡在二人身前，为二人遮蔽飘雪。心头的愤怒又一次爆发，腰间利剑几乎是瞬间出鞘，便指向了李信的咽喉：“你到底想做什么？之前冷漠自私无情，现在又假惺惺地想装成好人？”

“对不起。”李信看着荆轲与柯陌生离死别之景，仿佛当初自己和公孙离生死诀别重现面前，此刻他又怎能不动容。但他还是咬牙将满心酸苦强行咽了回去，一切悲伤、痛苦与不甘，都只能由自己来承受。

“对不起有用吗？”镜此时只觉此人虚伪至极：“你给我滚开！既然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什么还不离开？不要再靠近我们了，你不是自己都说了吗，以后见不到你，才是真正幸运的事情。为了让这些悲苦的人未来能过得顺利些，离他们远点吧。”

“生来总为他人带来不幸，真是最大的惩戒。”李信自嘲地笑了笑：“我明白，我这就离开。”说罢伸手一抛，将花伞停留在镜和柯陌头顶不住地盘旋着继续为她们遮挡着风雪，而他已快步离去，悄然埋没在呼啸的寒风与黑暗之中。

镜抬头看向空中的花伞，似乎从中感受到阵阵暖意，她的情绪更加复杂了起来。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或许那个叫李信的怪人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怪人，但这把花伞的主人一定充满了真善美，希望让世间一切无家无助之人都得到温暖。

次日，黎明升起，红日重现，冰雪消融。

高渐离在保护北堂慢疑离去途中正好遇到了北堂慢疑的魔族手下，于是正好将他交给了他们，之后便和脱身的曜一起返回。四人一起在一处树林里埋葬了荆轲，按柯陌的意思，荆门中人能得全尸安葬已是莫大之幸，身为杀手根本不知何时何日便会身首异处，今日得完整葬于此，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幸运。

高渐离看着柯陌似乎从悲痛中走出来不少，居然还想着安慰自己，于是拉着柯陌的手道：“陌陌，我们该离开了。燕丹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对不起荆兄，今生再无机会偿还了，但我不能让你再受到伤害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