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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着破烂的房间,天花板已然消失不见,向上可以直接望见空中漂浮的积雨云,大楼的废墟砸在旁边另一座低矮的房子上,哭喊声,嘶吼声,幸存下来的余悸混杂在一起,被车辆的喇叭还有空中飞行器的发动机声差不多覆盖。
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像是幻觉一样,明明不久之前我还在和莫尔谈话,忽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我将视线移动到桌子上放着的礼物盒和精致的檀木盒子上,一瞬间仿佛被不祥的无形之手扼住了脖子,几近喘不过气。
我缓缓走过去,血腥味变得愈加浓郁。
那潮湿的红色缎带轻轻地被我解开,我揭开盒子上方的盖子,盒子的四面也瞬间倒下去。
我看着那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种反胃感瞬间冲了上来,带着一种虚幻的无力感。
我不久前才在电视上见过这张脸——那是林英郑的脑袋。
被腥臭的血液淹没了脖子,上方的头颅上还残余着错愕的表情。
我撑着墙面,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地呕吐着,直至喉咙变得酸疼,只能不断地吐出一些胃酸。我不知道为何,忽然一种愤怒冲了上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怒盒不甘让我发出一声怒吼,一巴掌把林英郑的脑袋拍飞,在地上反滚了几圈,从房间没有墙面的方向跌落下去。
我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直接从头上浇了下去,水流过我的身体,顺着腿流到地面上,和那摊污物混杂在一起。
只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才能控制住不瘫坐在地上——我现在就是如此的虚弱。
太弱了,太天真了,太痛苦了。
我甩了甩脸,抱着那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从旅馆的楼梯走了下去。
四周的人们正聚集在这里,中间的城市执法队正尽力疏散着人群,根本无法估计刚刚从旅馆中走出来的我。
那些教会的成员呢?
他们都去哪里了?
旅馆的员工呢,林英郑的家人和守卫呢?
我不敢想向,只是双腿越迈越快,一种亢奋感一扫之前的虚弱,可我知道,那种亢奋只是一种临时的宣泄。我全然不顾路人的眼神,怒吼着一路狂奔,温热的眼泪混在脸上冰冷的矿泉水中,在寒风中冷却,刺痛着我的脸颊。
路上凝域冰冻的区域还未消解,那种灰白色的,混沌的坚冰,在我看来并不比莫尔操纵的黑色物质圣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