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偷狗贼(2 / 3)
赵平安对着屋梁底下挂着的乌鸦肉却直犯愁。
这口子一开,往后各家都要上门来闹了。
人还是不能饿狠了,不然容易没底线。
“平安……”崔娥拉着赵平安坐了下来,“往后可怎么办呀?”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赵平安眨了眨眼睛,他对村里这些人没感情,但他这具身体却也是这村里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若是有人硬着来抢,赵平安手下绝不留情。可若是他们打起了亲情牌,这场面确也不好收拾。
赶在入夜前,赵平安卸了一条母狼腿,又串了两只乌鸦肉,顶着风雪去了一趟六婶家。
村里总共六户人,有三户饿的没辙,女人带着孩子入冬前就跑了,去县里要饭。六婶家里原本还有个男人,初冬就卧病不起,能熬到眼下实属不易。她家还有个大儿,兴庆五年随村保王叔征役一同去了南诏,谁知全军覆没,回来的只剩两块染着血的军牌。
那时赵平安尚未满十六,未获征召,不然他可能也得战死在南诏那林沼密布、毒障弥天的鬼地方。
如今放眼整个胡山村,也就只剩下赵平安和村保王叔的宝贝儿子这两个后生伙了。这村里变得死气沉沉,怕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赵平安一边想着,一边进了六婶家的门。
屋里冰冷冷的,没有一丝烟火。六婶子抱着她的幺儿,半靠在稻草铺的床榻上,两眼深陷,面色蜡黄。
“六婶!”赵平安喊了一句,六婶子也没抬头看他一眼。于是走上前去,低头探了探,倒是还活着。
“怎不生堆火?”赵平安四下看了看,六叔的尸首就在隔壁柴房,用草垫子盖着,一脸青灰。赵平安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从一旁的柴火垛上取了仅有的一捆柴,帮忙点着,连火塘子一起端进了里屋。
火苗窜起,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六婶子的眼里含着泪,看上去蓬头垢面地许久没有打理,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如耄耋之龄。
“等天好了,寻处风水之地,我来料理六叔的后事吧。”赵平安将手里半干的狼腿肉垫在案板上,用石刀切了块肉,边烤边道。
六婶闻言,终于抬头看了过来。
“死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