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一碗汤面(2 / 3)
陆六笑笑,“怎卢县令不亲自去说?”
卢玄“啧”了一声,“这些日子奔走劳累,他如此,我亦如此。原本我也该慰劳一番,只是他那兄弟借着运粮的由头,要做绸缎生意,打得还是顾县县衙的名义。赵平安兢兢业业有目共睹,这事我可睁只眼闭只眼,但功过分说,我只是不喜这般作风。”
陆六嘿嘿嘿地笑:“卢县令说这话,可是要陆六去敲打一番?”
卢玄回头看了过来,“你去与他说,做人做事要知好歹。赚钱没事,别捅篓子。长江水道经不起折腾,江南安危更是如此。”
陆六自然应承,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说给了赵平安听。
说实话,赵平安对这事挺吃惊的。毕竟算算日子,袁船头他们才刚刚趁着海潮退却的时间起航。甚至还未与周有礼调用的船只汇合,可卢县令便知此行这帮人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搞谍报的人,总是先拿自己人练手?
但这事提醒了赵平安,他的担心确实不无道理。这等国难财适可而止,若是过分了,难免引起州府反弹。水师弟兄们不辞辛劳,日夜巡江,可结果护送的却是打着官府名义,实则为了自己发财的商船,想想,他们都可能会心寒。
俗话说寇可往我亦可往,时间长久了,谁说不会让水师也争相效仿?这等反应链锁起来,未来的危害不可估量。若是连水师的军士们也都参与进禁江后的“走私”,那谁去替江南百姓守护长江?
赵平安望着面前那碗卢玄亲自煮的汤饼,越想越惭愧。王盘与周有礼打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江南漕运司的眼线,等他们回来,再好好商量商量。
“平安,还多久弄好?”陆六见赵平安走神,便问了一嘴。“快了!”赵平安回过神来,最后在纸张上画上了兵司的花押,放下笔,吹了吹墨迹。
“既是卢县令让你等去送抚恤,便就辛苦兄弟们跑一趟了。”
“左右无事,我也不喜呆在衙门里杵根水火棍听徐夫子断案子,哎,那叫一个板正,站都不敢站歪!”陆六倒是不怕辛劳,说道:“只是小满走了之后,我一人总觉得孤单。”
“还没回来?”
“没!”陆六情绪低落,摇了摇头。
赵平安便想起了那死在颍阳的张宝应,他阵亡了还有几贯钱送去张叔家中。可小满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还有老娘等着他回来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