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我和程建平就这样结婚了,然后我们夫妻就前往了南方程建平所在的深圳,那里有程建平的事业。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的结合,还远不是因为程建平的这个为了爱追随女朋友去了南方,然后又回家创业的朋友秦昀,在创业路上结识了他的一个同学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前任丈夫彭亮,那一次他帮忙去接我的时候认出了我这么简单,而是更还有姐姐的同事家与秦昀有生意往来,就也熟了,再还有妈妈和姐姐看我这样子,就这样让姐姐的同事与秦昀一谈,秦昀就为了这事专意放下手头的事务,去了趟深圳,本着因看到我,对我的同情,又知道我是这样一种景况了,就一定要确定了如果程建平是可以只管往回拉,就拉回来。拉回来了后,为了自然,大家串通一气,唯独瞒下了我,就这样就有了程建平几处去等,我却始终没出门,妈妈和姐姐也不提任何建议,就这样顺其自然了这么些天。
后来我也才知道,姐姐从那次叫我妹妹时,其实就是已经认可了程建平,只是不好直接说,只能绕弯说,没想到这一绕,竟然让我们绕了九年。
程建平也说秦昀这个朋友,本来还没觉得朋友情有这么深厚,毕竟他们也只是从本是同单位职员,真正认识是在外滩的偶然遇见,彼此交心,才像朋友一样的了,这次为了我们,秦昀这个朋友竟然就去了他那里,就为负责了解程建平,然后觉得程建平是没什么可说的,就借意一本书向程建平说:“人生就象一部书,翻得太快会错过,看得太认真会流泪。你是怎么翻看的?”程建平就说:“是翻得不快,也看得认真。”秦昀就说:“那就赶紧买票。”就这样一起回来了。
当然也还有另一层,是秦昀也知道程建平虽然这些年在外的闯荡,一开始也曾艰辛过,但程建平毕竟用品格和毅力打好了事业的基础,后来就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事业也在程建平的品格胜于经济的基础上得到了稳定的发展。只是到境况好了,也过去了这么些年,如果说感情,却一直也还在守望之中,也更懂得该守望什么了。
至于没回家的这么些年,要讲起来就是一个小小的精彩了:
如果说人生的过去,能够笼统地概括,那么程建平的过去就还真是如果说对于过去,作为终结的最为深刻的记忆,总是转折的开始的话,那么程建平就是总记得那天穆蓉离去的情景,离婚手续办好了,就只剩下穆蓉离开了,就是真正的分开了。
那是一个最揪心的夜晚,明明是那么恩爱的夫妻,转眼之间,那张纸改换了登记,夫妻之间的情份,就这样分崩离析了。
在那一个夜晚,程建平多想把自己灌醉,却又不敢喝酒,因为如果在有这三口组成的以前的家,他有想过发酒疯的话,那时候,至少孩子不要他操心,有着穆蓉的全心照应,可是他却又是个从来就冷静的人,在这样的夫妻最后分别的夜晚,接下来孩子就是由他照看的责任滑到了肩头的时刻,他能够额外地生出些自我心灵的放纵吗?显然不能,就更谈不上会有意醉酒。
于是在这一个夜晚,在孩子一个人熟睡在床上的夜晚,他们这对曾经的恩爱夫妻,就只是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而坐,留下中间的那个长沙发,仿佛是留着思索和回旋的余地,虽然没有了思索和回旋的空间了,一切就这样定了,不能改变了,可是程建平还是想改变,也力图改变。于是在这一个夜晚,在曾经的两夫妻都是静坐的夜晚,在钟的嘀哒声中,程建平感觉这钟摆是敲在他的心上,也在渐渐敲碎。
穆蓉却只是除了看放在桌上的火车票,就是看手上表的钟摆,重复着,就好像就是不要错过离开这个家的这趟火车,虽然离开了这里,这里就不是她的家了。
程建平不知道穆蓉想的是什么,只是在这难捱的静默当中,他鼓了好大的勇气,还是打破了无语的僵局:“如果可以,这里还能是以前一样的家。”
“我知道我离开,是没有受伤,可是要回来的话,除非我真正受一次伤。”穆蓉是这样说的,说得连美好的愿望,都只能是要把坏的设想不仅仅是作为铺垫,而是要实现,才能有转机。
程建平又无语,他相信穆蓉是爱他的,却仅仅是因为他的被局限了,看起来就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穆蓉不喜欢他的这种安于平庸,就离婚了,不管是说穆蓉想要攀得更高也好,还是说把离婚作为找个方式轻装上阵的理由也好,总之就这样离婚了。他也不想勉强穆蓉留下,也不能勉强穆蓉留下,他只觉得如果离婚能够让曾经恩爱的夫妻,也有个冷静的思考过程,然后顿醒,再重来,就像获得新生,就也不是件坏事。就如在此刻,如果把这份感怀当作是一片秋叶,那么穆蓉的这片感情的秋叶飘走了,只要穆蓉这个人能像风一样还能许下一个诺言,当大地春回的时候,又能催生万物,那么他这棵痴情的树就一定会在这里等。
想到这里的时候,程建平不由伤怀地叹了口气。
在这样的静默中,去赶火车的时间也到了,程建平代穆蓉提起行李包,穆蓉又回到内室去再看了看熟睡中的女儿琦琦。睡眠中的琦琦安祥地抿了抿唇,一个惊梦像是会醒来的样子,穆蓉又蹲在床前。
外面厅里,程建平看着此情此景,也放下了包,他多想,火车票能就此作废,他们的感情也能就此重来。
可是穆蓉在床前只犹豫了那么一会,就轻轻地把睡着的琦琦抱起,再拿件衣服包了,就出了门。到了外面厅里,程建平又只好提起行李包,一家三口就走出了家门。
此时已经是夜深,街头上难得有行人,车也寥寥,寥寥得更使这个三口之家像是给街道频添了不少的温馨,却也更使程建平觉得这分离是一种简直是不通人情的叛逆的事情,但是还是得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