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4)
冠前十日要斋戒,占卜吉日吉时,冠前三日还要用筮法在宗室中选出持冠礼的大宾及协助的“赞冠者”。
祁哲被选中成了大宾,祁斯遇也就自然而然地做了赞冠者。
不得不说,蔺昊此人做事还是挑不出毛病的。上到大典摆设祭词,下到每位来宾的礼服配饰,他都全权过目审理了一遍。
明明是蔺端的冠礼,祁斯遇却忍不住要紧张。因为年岁相近,赞冠者的礼服同行冠礼的人是最相似的。天子着明黄,皇子穿玄衣,宗室多蓝服,衬得他俩这身暗红很是奇怪。
听祝词时祁斯遇忍不住走神,她总是想到先前去看蔺端时听到的话:“阿遇你瞧,大婚也不过如此了吧。天地、高堂、盛典,甚至还有祝福,一切都齐全了。”
大缙简化了从前复杂的加冠仪式,三冠改一冠。祁哲拿起一旁檀木盒中的金冠时祁斯遇才回过神来,她赶忙拿起一旁的玉簪帮忙插进去。庄严的仪式夹杂着二人不可言说的心事,高台之上的氛围都有些变了味。
既加冠,冠礼便成了一半。祁哲祁斯遇退下台去,皇帝也开始念他的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蔺辰峥念了一段《士冠词》,随后才开始说自己的话。
“宴行,你既已及冠,那朕便要告诉你:皇子身份并不只是用来承天庆,享安乐的。身为蔺家子孙,那便要胸怀天下,以苍生为己任。如此才不枉费上天使你生在这钟鸣鼎食之家,才不枉费朕对你的悉心栽培。你可明白?”
蔺端跪地几乎说得上是虔诚了,他重重叩首,铿锵有力地答道:“父皇教诲,儿臣铭刻在心。”
“甚好。”
皇帝说完看了一眼赵海,他立刻展开圣旨读道:“三皇子蔺端,十五岁自请前往安南镇守五年,此为一功;初春大破梁国,又是一功;如今刚及弱冠,又自请送亲出使,还是一功。故朕赏其京郊江南两处府邸,黄金万两,珠宝玛瑙十箱。着封燕王,领五官中郎将之职,御赐蟒袍。”
这道圣旨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五官中郎将并不是什么要职,不过是四品下的副将。但封王和御赐蟒袍却都很讲究,大缙向来没有幼子先封王的规矩;至于蟒袍,规制上大缙只有太子可穿。额外赏赐者,立国三代也仅有开国时的沈太傅一人有此殊荣。
皇帝给他如此重赏,其心思是捧杀还是真的中意,没人说得上来。
蔺端自己也想不通,却只能硬着头皮跪下接旨:“儿臣谢父皇恩赐。”
三个同样困惑的人正站在挽星楼上吹风。
“舅舅先前还说中意老大,如今又赏你蟒袍,他是希望你们三个真的争个你死我活吗?”祁斯遇难得有些惆怅,她并不爱看兄弟阋墙的戏码,更不想让蔺端蔺珏反目。
“圣心难测,你表哥我也是不懂。不过咱俩都快走了,这靶子还是要你珏表哥去当了。”蔺端说着还特意朝蔺珏眨眨眼,若不是祁斯遇站在他俩中间,蔺珏可能就忍不住要教育弟弟了。
但蔺端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二皇子三皇子和小郡王关系好是中都人尽皆知的事,吴王虽年长,却不是太子。他们若是联合起来对付吴王,吴王几乎没有任何赢面。
“如果真的中意老三,送亲的就是大哥了。”蔺珏看得很是清楚,“我若是父皇也会给你更多的权力,甚至鼓励让你自己想争。只要咱们兄弟离心,老大的赢面就更大了。”
祁斯遇轻笑,对着蔺端说:“我没说错吧,什么臣子,都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