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3 / 4)
廖独依旧端着摄政王的态度:“第三条所说本王已经同意,难道还不算态度好吗?”
国书的第三条是梁国聘礼要连给十年,每年四百万钱,外加三百七十万石粮食。说是聘礼,实际上是逼梁给岁贡,向缙称臣。
蔺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出发之前他父皇曾经叮嘱过,乌金矿拿不拿得到都不要紧,若是退一步能得到更多,不妨退一步看看。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比百姓更可怕的是那些文臣的口诛笔伐。”蔺端姿态放得稍稍低了些,“我带着和亲任务离开京城,为的也是得到更多有力的筹码回去,不然我如何能比得过中都那两位哥哥呢?”
说到这儿他看了廖独一眼,建议道:“不如大家各退一步,给彼此一条路。”
廖独却不吃这一套,冷笑一声:“如何退?我再多给些岁币么?到时你回去和皇帝说虽然乌金矿没拿到,但好在还是压了梁国一头,拿到了这么多岁币。而我去和陛下和那些老顽固和天下百姓说龙脉保住了,国运保住了,只是多损失了一点颜面吗!
蔺端,这种事换你你会做吗?”
这还是祁斯遇第一次见到廖独如此失态,但她无暇关心廖独,她更在乎蔺端该怎么做,更在乎身为使臣的自己该怎么做。
她敬佩为梁而战的廖独,也明白自己为缙而战的决心。不论是何种复杂情感,终归是道不同。
“摄政王。”祁斯遇起身向廖独拱手,“既然今日谈不拢就明日再谈吧,我同燕王殿下也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希望下次我们能给出一个彼此都满意的答案。”
说完她就拿上国书扯着蔺端出了门。她们三个当下都没有更好的办法,继续耗在那儿也只是徒劳。即便同样是荒废,她却也不愿对着廖独那张冷脸。
祁斯遇陪蔺端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午膳的时辰大概都过了,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的酒楼吃些什么?”
蔺端下意识答应了祁斯遇,“好。”
祁斯遇也没什么心思吃,随意点了几样招牌就让小二退下了。她先倒了杯酒给自己,然后才问蔺端:“端表哥还在想国书的事吗?”
“是啊。父皇只说要尽量为大缙争取利益,我却想不出还能说服廖独争取到什么了。”
“其实你我都明白,舅舅无非是想要压梁国一头,可梁国从不是个真的软柿子。”祁斯遇同蔺端碰了一杯接着说,“什么岁币布帛都没意义,我们需要的是更有力的东西。”
蔺端喝下了杯中的酒,示意祁斯遇继续说下去。
“安南以东。”
祁斯遇只点了一句,蔺端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天下虽说是三国鼎立,却仍有着三不管的地界,西边的沙漠是其一,东边的海域是其一,而梁缙交界处还有一片神秘的黑森林,自大燕分裂起就没有归属。不论于梁于缙,它都不止是一片不小的领地,其中丰富的矿藏资源才是重中之重。
可惜梁缙几次战争都没能让它有个定论,只得双方各自派兵看守对方。而今梁国自顾不暇,大缙就有了机会再开一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