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4 / 5)
沈予酒笑得有点害羞:“我不在乎什么天下第一,我只想治好你。”
祁斯遇揉了揉沈予酒的头,只觉得沈予酒真的长高了、长大了。她在倒春寒的冷风里叹了口气,突然想到:沈医也走了五年了。
回来的第一天,她久违地做了噩梦。这次倒是没梦见什么恶语相向的母亲,或是面目可憎的生父,以及冰冷血腥的战场。
梦里只有沈予酒在哭。
那个沈予酒好小好小,好像比八岁还要小。听着下雨天的雷声,哭得很无助。
听见她的哭声,祁斯遇一下就醒了。她立刻穿上了鞋,想去隔壁看沈予酒。但还没等走出去,她就清醒了,那只是梦。况且沈予酒真的已经很大了,早就不再是那个害怕打雷的小姑娘了。
知道祁斯遇进宫的时候蔺珏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知道祁斯遇是来和他吵架的。新龙袍才改好,他正试着尺寸,祁斯遇就进来了。
他担心祁斯遇的身体,也不想这么快就和祁斯遇吵架,还像平时一样问了祁斯遇一句:“这身如何?这颜色,衬我吗?”
祁斯遇笑了一下,说:“挺好的。只是珏表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蔺珏站定在那里,笑得有点无奈:“非得现在说吗?阿遇,我们不是非要把这一刻的好破坏掉不可,对吧。”
“珏表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不好。”祁斯遇也有点无奈,“吵架也不是目的,这些都不是目的,我只是想让他回来。”
蔺珏看着她,缄默不语。
“珏表哥,舅舅已经死了。”祁斯遇叹了口气,但还是边说边迈上了台阶,她一步步走向穿着龙袍的蔺珏,又说:“眼下的事都已经平了个七七八八,于情于理,端表哥都该回来了。”
蔺珏看着她,终于开了口,“阿遇,你又要反悔了吗?”
“我哪有什么可反悔的。”祁斯遇在他面前站定,然后伸手把他摁在了龙椅上,“这江山总归是蔺家的,这皇位也准是珏表哥的。祁年从龙之功,万死无悔,怎么会在功未成名未就时反悔。
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像我们最开始说的那样。不管旁人如何,咱们三个要相依为命,相互依靠,好好活下去。珏表哥,我只有两个哥哥了。”
她最后那句话很打动蔺珏,但也让蔺珏更难过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冷血、这样不顾兄弟情谊的人,对吗?”
还不等祁斯遇回答,蔺珏就又惨笑着说:“也对,我这个杀兄弑父之人,又能算是什么好人呢。”
祁斯遇只是看着他摇头,像是在辩驳,也像是在安慰他:“可我一早就说过了,二位表哥谁当皇帝于我来说没什么两样。我只是臣。”
这个“臣”字被祁斯遇咬得很重,“不论这皇位上坐着的是谁,我都只是缙国臣子,都只会是蔺家的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