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哭山(1 / 2)
一路上,司马景与郑褒相对而坐。
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凝重,司马景总会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远方,可他又害怕远望,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
由此,司马景总是一边按剑,一边默默留意郑褒。
“郑老,您打过仗吗?”他突然问道,这个念头其实已在他的心中酝酿已久,尤其是在今天早些时候,当他提到司马氏时,郑褒的失态,他很想知道,作为一个文儒老臣,他到底在改朝换代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如果主人指的是带兵出战,那老奴没有打过,如果主人指的是临阵献策,那老奴也算是打过一两次。”郑褒如实答道,却没有给司马景继续发问的机会,反问道:“主人您呢?老奴没有想到,您竟然也懂兵法。”
方才一战,尤其是司马景的临阵布置,就连郑褒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已经远远超出开窍的范畴了,在他看来,方才之所以能够取得大胜,司马景当真居功至伟。
司马景自觉惭愧,只能谦虚一笑,“我哪里懂什么兵法,不过是略看过一两本兵书而已。”
他所谓的兵书,自然少不了《三国演义》《水浒传》等等名著小说,再加上平时看的各种杂七杂八的电影电视,由此,与连书都很难接触到的古代人相比,自是判若云泥。
郑褒却仍不依不饶问道:“不知主人研读的是什么兵书,可否告诉老奴?”
“好像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司马景挠了挠头,这些书籍后世满地摊都是,想不看到都难,说来惭愧的是,他至今却只记得美人计和三十六计走为上。
听到孙子兵法,郑褒先是颇为惊异,再又听得三十六计,方才放下心来,难怪自己怎么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出处,看来野书也并非全无用处。
两人就这样可有可无的聊着,直到被马车颠簸得张不开嘴,方才略一喘息,稍作休憩。
其实,郑褒又何尝不知司马景之意,但有些话,他不能说,说而非礼,他便不说,因此有的东西,他宁愿带进坟墓里。
司马景还道是郑褒惭愧心虚,只能姑且不提,心里一直回忆着那名匈奴斥候的一言一行,难道真的只是匹夫之勇?那么,北匈奴的呼延部,又会是什么样子?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同这样一群人生活在一起,他就产生了一种羊入虎口的不妙之感,很难想象,郑褒何以还能如此淡定?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众人马不停蹄,没有停留,一直杀到哭山之下,此时日已西沉,只能隐隐看到两座奇绝大山的轮廓,夹道而立,形成一个山谷,与周遭格格不入。
还没入谷,便能明显感到风势大涨,风啸如诉,像极鬼哭,哭声哀怨,听得人鸡皮疙瘩起,难怪会叫哭山。
司马景打了一个冷战,隐约听到二麻在外面骂一了句:“这是什么鬼地方?”接着,不由快马加鞭,加快车速,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司马景又何尝想要留在这里,借着落日的余晖,他探视山谷一圈,发现谷内阴风阵阵,黑得吓人,只有一个狭长入口,堪堪可以容下一辆马车进出,谷外虽然背靠哭山,却没有一处可以依托乃至藏身之地,也就说,念生年青可以很容易找到他们,敌人同样。
正自想着,一声嘶鸣传来,马车倏然停住,一阵妖风吹起车帘,透了进来,像是有人就在耳边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