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4 山洞之中的叛徒（1 / 6）

这正是神谕者前几日和蜥蜴长老待的洞穴，洞外野兽密布，洞口已被石头挡住，洞内则暗流涌动。二宝则会在几天之后，带着费烈巴来到这里。而现在，神谕者和洞里的其他四人，依然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神谕者大人，请帮我把他们全部杀掉！”菠萝头的声音在封闭的洞穴之中隆隆作响。

被他点名，臭球把身子缩了缩，继续把弹药送进枪管弹匣之中。山洞中的另外三人，看了一眼臭球，又把目光看向了洞口的大石，默然不语，似乎菠萝头想要杀掉的人并不是他们。

“你杀了阿尔，你这个懦夫！”菠萝头继续喊叫，“地狱之火会让你这肮脏的灵魂，永远经受煎熬，你等着吧，阿尔会找你的！你这个凶手，你的灵魂永远连片刻安息也别想得到。”

“老子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他是自己摔倒的！他是自己摔倒的！”坐在对面的马拉多站了起来，用力地在地上啐了一口。“去你妈的，你以为你是谁！要杀我，有种你现在来试试！”他的神态像是一只咆哮的恶狗。

马拉多个子极大，是这山洞之中最高大的人。脑袋也是极大。圆乎乎地看起来像是个大冬瓜，那犹如稻草一样棕色的头发，一缕缕地垂下，盖住了他被割掉的脑子耳朵。他把手藏在破浪的衣服下面，棕色的眼睛，像是一只愤世嫉俗的老鼠一样，狠狠地盯着菠萝头的裤裆。

臭球知道马拉多藏在那破衣烂衫下抓的是什么！那是一把早就准备好了，已经装填好弹药的短枪。那把短枪想要打的是谁？是臭球？还是已经变成残废的贵族？这臭球就猜不到了。

现在可不是打仗的时候。臭球一动没动。小胡子托勒特也并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意愿，又爬到洞口石板的缝隙中，查看外面的情况。掩盖这洞口的那块青色的大石板，像是墓穴的盖板，把他们全部封存在装满枪弹犹如墓穴的山洞之中。

众神的坟墓！不知道为什么臭球想起了这个。

菠萝头那眼中的怒火，仿佛要把整个洞穴点燃。看臭球没有反应，他震颤了半天惨白的脸，最后却只能卷缩在蜥蜴长老的熊皮褥子上咆哮，“逃兵！叛徒！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

“活着，活着，我还有老妈，我还有妻子，我还有三个孩子…他们全靠我了！”多特傻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菠萝头的裤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菠萝头的问题。

现在菠萝头有没有种，这问题恐怕现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臭球一边给另一只短枪装着弹药，一边假装哑巴。他们之间的矛盾臭球不想打听，一旦问了，那必须选择立场。而眼前的立场，他们此刻必须一致对外。

菠萝头受的伤极重，他的左脚，在破烂的鞋子前面，血淋淋一片，脚指头不知道还剩下几个，另外一只腿从膝盖下，空空荡荡，只留下沾满血迹的破布。而最要命的伤势却不是他的腿和脚，裤裆之中破破烂烂的布条中，被黑褐色的血完全覆盖了原先的颜色。不知道伤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

他应该恨的是我，神谕者臭球心想，小胡子托勒特他们并没有什么错，他们只想活着。而菠萝头眼下这种不可收拾的结果，也许全部来自我。

菠萝头却对臭球的冷漠表现，并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恨意。他继续咒骂。

“谁又没有亲人，谁又不想活着？但是这可不是背叛的理由！”菠萝头靠在墙上，那橘黄色的头发已经被血和泥沾染成一片片的，看起来就像是盖在头顶的一片黄瓜皮。本来精壮魁梧的身子，因为疼痛而不住地痉挛颤抖。身上那件原本好像彩缎一样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破烂地看不出本来的样貌。他因疼痛，满头是汗，薄薄的嘴唇不时抽动。眼前这副模样，让臭球不禁想起了，城里那个划着平板车的残废乞丐。但是从那双倔强的眼里，依然能够看出往日的威仪。

“你们是部落的月影战士，是老弱和无辜的希望，你们曾经全部都在月神面前立下誓言，面对危机和艰险会冲在最前面，用你们的身躯来构筑血肉坚盾。现在你们做的又是什么？本来你们应该成为天上的星星，现在却只能做下地狱的恶鬼。”

“星星，恶鬼？”马拉多看着石板外的嚎叫，又将目光锁定在了虚弱的男人身上，“被苦痛折磨的灵魂可不会上天，只会变成孤魂野鬼。”

“逃兵，叛徒！你们的家人会亲耳听着你们在火焰之中的惨叫和嚎哭无动于衷，甚至大声咒骂。因为你们所做下的这些肮脏之事，你们的家人在整个部族之中，再也不能抬起头来做人！从此以后，他们不管走到哪里都受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