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智献金汁计（1 / 1）

一年后，蒙哥汗亲率大军南下兴师伐宋，忽必烈以足疾为由居家休养。郊野狩猎场内尘土飞扬，几匹骏马疾驰，紧紧追赶一只小鹿，两只猎狗分两侧包抄而上。突然一只猎狗把另一只藏在矮木丛的小鹿逼了出来，冲着马匹斜冲过来。为首的枣红骏马突然惊了，两声嘶叫后，前蹄腾空跃起，马上之人双手死死拽住缰绳，双脚狠踩马镫，紧紧夹住马肚。旁边的一名侍卫眼见马惊了，待骏马将要往前疾冲之际，飞快上前双手抓住马鬃，一只胳膊死死压住骏马的脖颈，整个身体用力往下压，双脚紧紧贴住草面往前滑行了近百米，方才拉住惊马。侍卫立即跪下道：“末将该死，让王爷受惊了！”一位面色黝黑、刚明雄毅的男人从骏马上跳下来，叹道：“岁月不待人啊。来人，张弘范救驾有功，赏！”“谢王爷赏！罪将未能完成使命，请王爷治罪！”忽必烈回道：“这次罪不在你，罪在佟德荣，你起来吧。”忽必烈时年仅四十有二，正当壮年，但对“思大有为于天下”的忽必烈来说，闲居一年而不能施展抱负，不免时常心生忧虑。略一休息，正要继续上马围猎，一名从远处策马而来的侍卫翻身下马，上前禀报：“王爷，大汗传来密令。”忽必烈一挥手，众人便策马回了营帐。

忽必烈看到蒙哥汗密令后，便召集姚枢、刘秉忠等人商议。原来，此次兴兵伐宋因负责东路的诸王塔察儿进攻襄、郢地区屡屡受挫，军士死伤惨重，蒙哥汗特授命忽必烈代为都督东路军马。姚枢分析道：“今大理已降，形成了对宋朝的包围之势，宋朝初年的骑兵战马主要来自川秦两地，南渡后马源转向大理国和广西，宋朝骑兵战马锐减。前日收到谍报称宋朝皇帝收复三京失败多年来，日夜沉溺酒色，耽于朝政，起用奸佞小人，排挤肱骨之臣，而大臣之间依然明争暗斗，加之百余年来重文轻武，没有了因功获田、封侯获邑的激励，军队打仗毫无动力，于我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忽必烈拿起案上一幅卷轴地图，顺势一甩便在几案上摊开来，指着地图说道：“本王率军攻鄂州（今湖北武昌，塔察儿、李璮攻两淮，分宋兵力，兀良合台自云南出兵，经广西北上，大汗利用蒙古大军长于陆战而短于水战的特点夺取四川，然后顺江东下，诸路会师后，直捣宋都临安，则大计可成！”众人躬身施礼道：“王爷雄才伟略，定能马到功成！”两日后，忽必烈在开平城行祭旗礼，命廉希宪宣抚京兆、四川，仍以姚枢从行，正式出兵南下攻宋。一路势如破竹，忽必烈率军抵达汝南，继续向南进发，并派杨惟中、郝经宣抚江淮，之后，统领中路军渡过淮河，攻入南宋境内。

是年深秋，蒙哥率军四万分兵入蜀，蒙哥先行下令让纽磷统领先锋军从利州南下进入四川腹地，都元帅阿答胡进抵成都驻守。四川制置使蒲择之一方面派人快马加鞭赶赴临安城上报军情危急，另一方面为有效的防止阿答胡、纽磷合兵成都，命将领刘整屯兵遂宁防守，自己则亲自引军北上救援，苦等十数日，迟迟不见援军到来。在蒙古大军的精兵铁骑围攻下，遂宁、成都相继失守。刘整只好单人匹马趁夜出城奔赴临安城请求救兵驰援。

蒙哥汗见战况顺遂，亲自领兵相继占据剑门苦竹隘、长宁山城、蓬州运山城、阆州大获城、广安大良城等，钓鱼城却巍然屹立。钓鱼城依钓鱼山而建，钓鱼山三面被嘉陵江、涪江、渠江包围，形势陡绝，倚天拔地，雄峙一方。钓鱼城分内、外城，外城筑在悬崖峭壁之上，城墙系条石垒成，城内有大片田地和四季不绝的丰富水源，周围山麓也有许多可耕田地。依恃天险、城坚食足的钓鱼城成为阻击蒙古大军的坚固堡垒。合州守将王坚授命防守合州后，便下令加固钓鱼城池，他调集所辖五县军民数万，在钓鱼城上开掘大小“天池”蓄水养鱼，控井九十二眼，加筑从城上至南北江边码头的一字城墙，阻截敌军于城墙与江流之外，屯田练兵，陕南﹑川北民众纷纷迁来，以控扼嘉陵江要冲，钓鱼城成为坐拥数十万将士的军事重镇。

蒙哥汗遣使至钓鱼城招降，皆被合州守将王坚所杀，气得蒙哥汗拍案大骂：“不出一月，踏平钓鱼城。”次年二月初二，蒙哥汗下令分兵进攻合州旧城（今重庆市合川和渠江流域的礼仪城（今达州市渠县东北、平梁城（今巴中市西，断绝了它们与钓鱼城的联系。同时，蒙哥汗还派大将纽磷进攻忠（今重庆市忠县，涪（今重庆涪陵市，断绝下游宋军的增援，使钓鱼城完全孤立无援。钓鱼城的城南、城北各筑有一道一字城墙，宋朝守军通过外城墙迅速行军至一字城墙拒敌，与外城墙形成夹角交叉攻击。亲自督军战于钓鱼城下，连攻十日不克，将士死伤惨重。蒙哥汗便加强兵力，命东道军史天泽率部到钓鱼城参战，却依然久攻不下。三月整一个月，蒙古大军分兵攻东新门、奇胜门及镇西门小堡，均失利。四月起下起了雷暴大雨，持续了二十多天。雨停后，蒙古大军停止分兵攻击的作战方式，重点进攻护国门。二十四日夜，蒙古攻城兵登上钓鱼城外城，与守城宋军展开激战，杀宋兵甚众，但蒙军的攻势终被宋军打退。五月，前锋主帅汪德臣受伤而死，蒙军屡攻钓鱼城不克。蒙哥汗率军入蜀以来，所经沿途各山城寨堡，多因南宋守将投降而轻易得手，尚未碰上一场真正的硬仗。至钓鱼城后，蒙哥汗本欲借助精良攻城器械，乘势攻拔其城，奈何钓鱼城地势险峻，守将坚守不降，以至久攻不下，却不愿弃城而去，并下令在青居城、蔺市布防重兵，防止宋军驰援钓鱼城。

刘整前后换了多匹战马，数日后终于到了临安城，一刻不敢耽搁便向枢密使丁大全面呈军报。可谁知守门侍卫只是接了军报，并未让刘整进去问询军情，并让刘整去驿馆休息。想到军情危急，且蒲大人第一次遣送军报后杳无音讯，刘整也顾不得许多，便只好赤裸上身，背负荆条冒死面见参知政事吴潜。吴潜连夜上表弹劾右丞相兼枢密使丁大全隐瞒军情，贻误战机。此时宋理宗正与贾贵妃饮酒作乐，称有何要事明日再奏，吴潜拼死硬闯才得以被召见。宋理宗闻听后勃然大怒，下诏罢免丁大全流放到贵州，封吴潜为左相兼枢密使，命保康军节度使吕文德溯长江而上，解合州之围，又封贾贵妃的胞弟贾似道为两淮宣抚大使驰援鄂州。

探得军情后，蒙哥汗命纽璘水陆并进，驻军涪州，搭浮桥于长江，阻止吕文德所率援军入蜀。贾似道传书命黄州知州向士璧将军事指挥权交给吕文德，因情况危急向士璧没有听从，施计弄断浮桥，为吕文德部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和机会。相持数日后，吕文德趁涨水和顺风之利攻断浮桥，击退蒙军，打通蜀道，顺利进入重庆。宋理宗获军情后龙颜大悦，御笔亲题“吕文德身先士卒，攻断桥梁，蜀道已通，忱可嘉尚”以示嘉奖。六月初，吕文德率战船千余艘，沿嘉陵江而上，增援钓鱼城，冲破了蒙古防线，而在钓鱼城外，蒙古骁将汪德臣率兵乘夜攻上外城马军寨，王坚率兵拒战，天将亮时突降大雨，蒙军攻城云梯又被折断，被迫撤退中汪德臣为城中射出的飞石击中，重伤不治而死。七月，蒙哥派史天泽迎战，史天泽将蒙军分为两翼，在合州东山的黑石峡两岸埋伏弓箭手伏击，又命水军顺流纵击，吕文德战败失利，只好退回重庆，从长计议。

吕文德从军前靠砍柴为生，后遇宋蒙战争爆发便跟随名将赵葵冲锋陷阵勇猛杀敌，加上赵葵的有意提携，没几年，吕文德便渐有名声，从一介平民被提拔至池州都统制。吕文德把自己的亲朋故旧、兄弟子侄都招到麾下形成自己的亲军，号称“黑炭军”，并带领黑炭军多次将蒙军击退，所向披靡，名声大振。吕文德退回重庆便谋划从黑炭军中挑选十五名死士连夜驰援钓鱼城。可多年来声名日隆、安富尊荣的黑炭军子弟早已不是成立之初那支如虎下山的精锐，更何况此战非同小可，说必死无疑也不为过。三天报名日期已过两天，却只有十二名黑炭军子弟报名，不像以前还要从报名者再严加遴选。吕文德虽然生气，却也毫无办法，因为死士靠的就是必死的勇气，没有这样的勇气根本无法成事。军中人数百倍于黑炭军，于是便命手下将死士征召范围扩大到军中，死后将厚待家属宗族。很快就有三个人报名，其中两个是戴罪立功的参将，一个则是籍籍无名的兵士，打听之下方知他平时冷峻，沉默，作战却极其勇猛，凶狠。出发之前，吕文德问道：“诸位还有何要求？”十五位死士异口同声地说道：“誓死而战！”吕文德拿起参将递过来的生死状，喵了一眼每个死士的代号和签字，最后一个名字赫然写着“张世杰”三个字，代号黑豹，便命人斟酒送行。众死士抽刀割指，滴血入酒，随后一饮而尽，摔碗出发。

死士只有代号，没有名字，三人一组，每组一个负责人，相互独立又相互合作，不计生死，以完成任务为唯一目标。十五名死士连夜到达合州后，围绕蒙古军营昼伏夜出，寻找机会刺杀蒙哥汗。这夜，趁蒙古军连日攻打钓鱼城不下，夜间疲惫之际，死士潜入军营，试图偷走士兵服饰，扮成蒙古军借机行事。可等了大半天，蒙古营中军士一直没有安稳下来。原来，四川盆地四周被高大的山脉或者高原所包围，不利于大气环流的扩散循环，特别是在副热带高压笼罩下，下沉气流非常稳定，以晴好为主，增温快、散热慢。从进入五月之后，合川的天气就开始变得炎热起来，温度过高，空气湿度大，使人体内余热难以散发，热量越积越多，时有中暑，潮湿闷热又易引起皮肤红疹，奇痒难耐。蒙军久屯于坚城之下，又值酷暑季节，蒙古人本来畏暑恶湿，加以水土不服，导致军中暑热、湿疹、疟疠、霍乱等疾病流行，情况相当严重。

直到后半夜，折腾了半宿的蒙古军才死死睡去。死士便赶紧分选了服饰，拿上武器，组成一个巡夜分队在蒙古大营中谨慎穿梭。转了几圈发现根本没有机会靠近蒙哥汗的营帐，便派黑虎去离蒙哥汗营帐最远处烧了几个营帐。顿时，营内火光四起，一片混乱，死士口喊“保护大汗”趁机手持兵刃冲向大汗营帐，却突然被两队亲军侍卫从左右包围冲杀过来。原来，自蒙哥汗承继汗位后，多次被窝阔台家族行刺，便下令除了亲军侍卫之外，任何人不许持兵刃靠近蒙哥汗，否则格杀勿论。

见刺杀失败，趁蒙古军还没有全部到位，死士便立即迅速分成三人一组，背靠背边打边退。因黑虎去烧营帐，张世杰只好与黑狼并肩而战，冲向火光四起的营帐。因这边的蒙军忙于救火，张世杰和黑狼得以冲出重围，而其他死士则生死未卜，不知所踪。两人回到安身处，想起刚才的死里逃生，半躺而卧，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黑狼因为太累就睡了过去，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看着四周一片漆黑，张世杰再也没有生命可能随时失去的恐惧了，“正月繁霜，我心忧伤”，想起走散多年的霜儿，想起叶老爹的嘱托，只懊悔为什么不坚持带霜儿走，每想至此都觉得肝肠寸断。

原来，张世杰祖籍涿州范阳县（今河北省涿州市一个山村，十来岁时双亲染病亡故，一亩薄田被二叔占了后将他撵了出去，便四处乞讨为生。幸亏邻村的叶老爹可怜，收留了他。叶老爹与五岁的孙女叶繁霜土里刨食，相依为命，多了张世杰后更是辛苦。幸亏张世杰懂事，很小便帮着叶老爹里外操持，日子倒也活得下去。闲时教他们识文断字，忙时辛勤耕耘，生活倒也安稳。

某日，张世杰从外回来，发现整个村子被一群蒙古兵团团围住，便悄悄躲进村口一处草垛里，整个村子十几户人家被集中到一处麦场内，眼睁睁地看着叶老爹被一名副将刺死，然后蒙古兵便把霜儿带走了。愤怒和恐惧同时把张世杰死死地摁住了，正想冲出去，霜儿已经看到了张世杰，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张世杰尾随而来，霜儿来与一群女子共同关押在一处宅院里。夜晚，张世杰扮作送饭的潜入院内，打算把霜儿一起带走。“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霜儿坚决不走，哭着说道：“你知道吗？我姓耶律，我是耶律繁霜，国破家亡，你懂不懂？我一定找机会手刃仇人！”张世杰压低声音道：“好！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说完转身就要走。耶律繁霜急道：“不要冲动！现在我们都太弱小了，暂且没有能力完成！我们一定要等机会！等我杀了仇人，我们再不分开！”正要再说些什么，两个兵士走了进来巡查，张世杰赶紧低头走了出去。

之后张世杰在机缘巧合下投军名将张柔麾下，因作战勇猛，有胆有识，颇受上级将领器重。而耶律繁霜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见到，张世杰一直四处打听霜儿的下落，听人说被送去了漠北都城哈拉和林为奴婢。两个月后，张世杰打听到刺死叶老爹的参将在南下军中，便连夜追赶潜入军中，割下那名参将的头颅悬于营帐中，本欲北上寻找霜儿，却被军中画像通缉，只得只身南下，暂时加入宋将吕文德招募的职业军队中，再作他图。东方微亮时，见其他死士还没回到据点，张世杰喊醒沉睡的黑狼处理了地上的痕迹，迅速转移到远离蒙古军营的地方再做打算。安置好新据点，张世杰突然感到左后肩和大臂处奇痒无比，使劲抓了几下，又觉刺痛难忍，脱下衣服一看，后背和大臂一片红肿，长满了湿疹，而从小生长在江南的黑狼却毫无症状。想起昨夜潜入蒙古军营，大批蒙古军士痛痒难耐的情形，张世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是夜，二人再次潜入蒙古军营，在稍远的地方仔细观察蒙古军营的搭建方式。通常来说，扎营必须是平争之地，一旦选取好了扎营的地点，士兵们先砍上几排树，将树干的底下烧焦，埋进土中。树干分长短两种，长树干在外，短的则在内侧。围绕营地包围一圈，上方搭上木板以供士兵行走，而内侧则扎上营帐，便是营区。营区与营区之间要挖上排水沟，每个营区挖一个坑作为茅厕，士兵排泄必须去茅厕之中。对于茅厕挖取的地点选择十分慎重，必须远离水源和粮草，离营区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军中如有瘟疫，生活垃圾和粪便要焚烧或深埋，绝不许随意丢弃。经过细心观察分辨，张世杰发现蒙古军营直接建在地上，虽有茅厕但士兵如厕比较随意，而且茅厕距离水源比较近，基本确认了详细方位后，二人便迅速回到据点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回到据点后，二人抄写了六封同样的密函绑于箭矢之上，张世杰和黑狼每人三支，在天亮之前射到了钓鱼城内。回来后二人准备了两个水桶，两个水瓢，便赶紧睡下，等待夜晚降临继续行动。

后半夜，二人再次潜入蒙古军营，找到一个僻静处脱去外衣，蒙上口鼻，提着两只木桶来到水源地，提上两桶水就往各个茅厕而去，倒入茅厕后再用水瓢舀入半桶提回来倒入水源中，如此来回循环反复，直到疲倦。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三天后一大早，钓鱼城城墙上，突然战鼓雷鸣，号角长鸣，士兵大喊：杀！杀！杀！蒙古军不知突发何事，如临大敌，迅速披甲集结迎战，可此时钓鱼城内又安静下去了。直到午时，见宋军仍然没有任何动作，蒙古军刚有所懈怠，宋军又是战鼓雷鸣，号角长鸣，士兵大喊：杀！杀！杀！蒙古军又迅速披甲集结。如此反复，一天三次。第二天，依旧如此，弄得蒙古军疲苦不堪。第三天午时，宋军又是战鼓雷鸣，号角长鸣，士兵大喊：杀！杀！杀！正当蒙古军以为照常如初时，突见许多死猪、死鱼、死羊从天而降，落在蒙古军阵前，血污横流，恶臭熏天。不出数日，蒙古军营内蚊虫滋生加快传播，大量的腹泻导致更多的粪便，粪便又会导致蚊虫滋生，恶性循环，如此反复，犹如千军万马搅得蒙古军军心涣散，逐渐丧失了短期内攻下钓鱼城的斗志。此时，蒙哥汗也染上了瘟疫，浑身红疹先是奇痒，后是刺痛，后来又腹泻不止，军中御医一时也束手无策。但又不甘心这样无功而返，便对外宣称蒙哥汗于激战时中敌人飞石。得此军情后，守将王坚立即派主力军追杀蒙古退军，另派一千精锐弓箭手埋伏蒙古军撤退必经之地金剑山温汤峡。蒙军自钓鱼城撤退，行至温汤峡，突然从峡谷两边冲出数百名弓箭手，全朝蒙哥汗大帐直射而去，因距离较远，只是擦伤而未中要害，但御医发现所有箭簇都是在“金汁”屎尿中浸泡过。不出几日，蒙哥军中便传出蒙哥汗逝世的消息。蒙古军溃败北逃，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