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收养孤婴（1 / 2）

秋日的风格外的萧瑟，冷意从皮肤一丝丝地刺到人的骨子里，像线一样慢慢缠绕，最后勒住了每一个悲苦之人的心。白昊明和苏兰二人就站在这样的风里，将孩子葬在了一座小山上，立了小小的一块石头碑。他们在这座小小的坟墓前站了许久。这对年轻的夫妇当初是怀抱着多大的希冀坐上通往京城的马车的呢，但那块小小的石碑，象征着他们已然失去了所有。

苏兰意志消沉了许久，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出来，没有目的空洞洞的活着，直到白昊明在她面前吐了血。

因为生活总得继续，白昊明继续干着苦力，并且比以前更加努力拼命。但是一同干活的人看不惯他，知道他是落魄的赶考人又讥讽他，奚落他。他本就是读书长大的，身体底子没那么好，在那头劳累归来，还要安慰绝望的苏兰，嘴上虽然没有提及半分，但身子早已吃不消了。苏兰哭着抱住他，害怕自己也要失去他，但是白昊明只是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没事的，兰儿，我没事。马上就要攒够了回家的路钱了，过阵子我们就一起回家吧，回小峰镇去，回我们自己的家里去。”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这些呢，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任凭我一个人什么都不干，也要把所有担子扛在自己肩上？”苏兰嚎啕大哭。

“我不是答应了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吗。只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楼儿，是我落了榜，也没有能力养活你们母子，这一切都我的错”白昊明的声音渐渐哽咽。

苏兰紧紧攥住他的衣角，眼泪纷纷，“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啊，是我弄丢了盘缠，是我没有照顾好楼儿，是我”

那天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良久，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不幸、苦痛、委屈、不甘和刻骨的思念都涌进黑夜里，又随着那晚的风消散在远方。

后来苏兰去接了缝补衣物和刺绣的活儿，也不许白昊明再去卖苦力。她直接做决定，暂时不回家了，拿攒下来的一点点路费买药给白昊明补补身子。虽然白昊明喝药的时候总是笑她这一次不会算账了，药喝完了、钱花完了，自己也不会补回原来那样。但她说：“那就一直养下去。我一定要把你养回原来那个健健康康的，背着我可以从镇子这头走到那头的昊明。”

白昊明重新找了份抄书的工作。因为字写得好又有学识，慢慢又接了修订读本和其他的活儿。过了一阵子，宁远将军府的人来买书，说起了自家少爷要启蒙的事。店里的伙计与白昊明相处下来，很欣赏他的谦虚和坚韧，也知晓他生活的不易，便把他推荐给了那位小厮。小厮找了个机会对自家主子回禀了这件事。经过调查白昊明的身世和考验了他作的文章后，他就成为了宁远将军府的一名教书先生。而她的妻子苏兰，因为不仅会绣花，算盘也打得好，老夫人就开恩让她管着自己名下的一间裁缝铺子，并允许两人住在那铺子后面的院子里，免得二人还要去租那破屋。

日子这才算安定下来，而这一过，就是四年。

现在，只提起了那个名字，就让两人像重新经历一遍似的。两个人躺在床上紧紧相拥在一起，就像那日在那破屋里一样。这是他们之间的相互安慰，相互疗愈的方式。

“昊明”

“你说。”

“我们的盘缠虽然够用，但是也没有很多。不知道如今回去路费要多少，路上又要吃喝花销多少回到家了，也不知道当年的人变了多少，我们的老房子是不是需要修缮，家具是不是要添置，镇子上的物价又如何也不知道你要买书买纸的钱充不充裕，我回去还能不能找到一份营生”

“可以。”白昊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