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大夏皇帝（2 / 4）

高璟眉眼不见神色，“这么说，邬氏该死？”

杭倾久凛然道：“禀陛下，死有余辜。”

高璟长声大笑：“朕相信你说的真话。邬氏作乱，朕早已知晓，可惜其世族代代效忠于神都，朕不想凉人心，所以这兔死狗烹的恶人不能朕来当！既然朕的那两位王侯愿意除百姓之患，也是好事。”

高璟凝望手中黑棋子，嗓音冰冷，突然自顾自道：“只是霄儿，你若是将朕布置的牵线木偶一一连根拔起，朕可容不得你。”

杭倾久恶寒涌上心头，忙不迭起身，躬身拱手：“陛下息怒。”

高璟持子落棋盘，发出清脆声响，平静问道：“倾久啊，这围棋便是从边缘步步往中央占据，同时攫取对方的领地。这像不像——江南那个异姓王？”

杭倾久知晓圣意，抬眸坚决道：“不像。苏王虽身为王侯势大，本质还是大夏藩王，陛下皇权至高无上！”

高璟嘴角稍弯，“这央呈宫里也就你会替苏王说话了。”

杭倾久坦诚道：“臣身为言官，绝无私心，请陛下明鉴！”

满朝文武皆知杭倾久是由江陵王高淳风带入庙堂，彼时还是个布衣书生的杭倾久便凭才华横溢与秉公直言，深受陛下赏识。官居御史大夫后，他也从未刻意避嫌而打压苏王，在百官只知揣摩圣意提削藩的大夏庙堂里如同异类。

然而圣意是否真心想要削藩，甚至都无人胆敢肯定……

高璟询问起道：“听说朝臣们有小圈子都排挤你？”

杭倾久宠辱不惊道：“臣食天子禄，无心朝政外的零零碎碎。”

高璟赞道：“你倒是不惧怕权势倾轧，想必是朕已故的十皇弟为你开了个好头。”

杭倾久面对大夏皇帝，直言道：“江陵王殿下心系苍生、死生无惧，微臣着实仰慕，言路也与王爷契合。当今群臣因夏殷陇南之战的失利心有余悸，日日上谏对内削藩已成风气，故继续无视疆域外的武殷王朝、北晋王朝等边患大敌。自百年前祐夏王朝国祚崩颓，天下分裂已有九十春秋有余，大夏距离大一统道阻且长。神都若只意在王土内耗，只会让雄踞西域的武殷和根基深固的北晋先得可乘之机。”

沧海龙袍是世间人皇专属，但天下绝不止大夏有人皇，武殷有、北晋也有！

高璟心知此事，可他不想下了朝还听这些，皱眉道：“倾久，这是朕的御花园，你现在不是言官，只是陪朕下棋的妹夫。”

见杭倾久作揖姿势不敛，高璟终于颔首道：“好了好了，君子论迹不论心，你说的话，朕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