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如灯灭（1 / 1）

沈缙带着洛烟给胡丽云上了注香，然后就开口问一边的老爷爷：”老爷子，我们昨天还来看了胡奶奶，怎么今天人就走了？“

那位老爷子叹了口气，才开口说到：”这人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说没就没，也很正常。胡大姐应该是昨个夜里走的，因为下午的时候，李家大妹子还给她送了一碗粥，她当时还应了声。不过，李妹子今个早上去收碗的时候，粥一点没动，还在碗里，而胡大姐已经没气了。“

沈缙点了点头，然后又问：”胡奶奶家已经没什么人了，这丧事都是您帮忙操办的么？“

老爷子就接着说到：”我们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有的是孩子参军打战去，人就再没回来；有的是全家都被鬼子杀了，逃难到了西市，反正都逃不过一个孤独终老、没人送终的命。大家平时也都互相照应，我算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所以出了这事，肯定都是我来操办。说起来，还要谢谢这个姑娘，昨天给留下了5块钱，不然我们哪还能请得起人，设这么大个灵堂。“

沈缙大致地了解了情况之后，也没再问其他的，倒是洛烟在一边问到：”那胡奶奶之后怎么办？“

老爷子还没说话，倒是一边的一位老奶奶说话了：“还能怎么办，已经联系了火葬场，明天一大早就送去火化，然后骨灰就洒到护城河里去。人死如灯灭，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死就是一了百了，也不需要买什么墓地下葬，反正死后也不会有人来给我们上坟扫墓，还不如一把灰洒了出去，倒也干净利落。”说完这些，这位奶奶就在一边抹起了眼泪，连旁边的几位也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心里一时都不好过，本来就都没吃早饭，正好洛烟带了稀饭来，主事的老爷子就叫众人一起到院子里来吃点。等众人刚吃过早饭，送货的师傅就开着皮卡到了门口，沈缙就向众人解释了一下是怎么回事。大家一边感谢沈缙和洛烟二人的善心，一边又更难过于胡丽云得突然去世，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事是沾了胡丽云的光。

等洛烟和沈缙帮着大家把物资都安排好，已经快要到中午，主事的老爷子就安排了2个老奶奶去做饭。本来是要留沈缙和洛烟吃饭的，但是洛烟此时心情并不很好，实在没什么胃口，所以就婉拒了老爷子的好意，和沈缙一起先回去了。不过俩人也与主事的老爷子约定了，明早会来送胡丽云最后一程。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就到了南林大街，和院子里的爷爷奶奶们一起等着火葬场的车。沈缙和洛烟一路跟着院子里的众人，把胡丽云的尸体送到了火葬场，等着胡丽云的尸体被火化，然后又看着老爷子将胡丽云的骨灰带回来，最后洒到了护城河里。处理完胡丽云的身后事回来之后，主事的就问洛烟，需不需要再去看看胡丽云的遗物，毕竟大家都以为洛烟和沈缙是胡丽云的远房亲友。但洛烟和沈缙都知道，胡丽云并没什么遗物，至于那根银簪子，也已经和胡丽云的骨灰一起沉入了护城河底，所以洛烟直接回说“不用了”。

事情到了这步，沈缙认为此间已经事了，俩人也该返程，但是洛烟却又想要留下来，她想要问问胡丽云身边的人，了解一些胡丽云的身前之事。沈缙知道自己这个师妹的脾性，自然也不好过多阻难她，只好陪着洛烟在这个小院子里，和这些爷爷奶奶们聊了一下午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