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客气什么(1 / 1)
“先不用问了,把酒上上来,两种酒都各上一壶。”
秦安乐恰巧经过这桌,恰巧看到了知府林观致,又恰巧听到了知府非常阔气的大手一挥便与小二说要两壶新酒的对话,也恰巧看明白了知府大人在询问了价格与面对小二再次确问的话过后,犹渐显现出来的颇有些为难且十分尴尬的脸色,于是毫不犹豫的便过来了替知府化解了这场尴尬。
小二转头一看是秦安乐,当即点点头道:“好的秦东家。”
不一会儿便拿了两壶酒上楼来搁在了桌子上,知府林观致原本打算把酒菜点上了桌后,便请秦安乐上楼来喝酒闲扯的,没想到秦安乐自己就过来了,还来的十分巧,更叫小二直接把两种新酒都上了上来,本来……他正打算跟小二说“我再想想,刚没听清楚价格……”等之类的话,准备不要了,把点的酒退掉的,可现在……那这两壶酒应该算谁的?
知府喝不起,而且是真喝不起,百两一壶的酒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奢侈了,便脸色更有些为难了,苦笑着开口道:“秦东家,你酒楼新出的酒,卖的是不是?”
“十两一小杯,一百两银子一壶,有点小贵是吧?”
秦安乐在桌前坐下,提起小酒壶给林观致斟了杯酒,将酒杯推去了面前,对林观致此时的为难与想法,他看的是明明白白,不由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唉,清官啊,一口气免去了临安一带的所有的苛捐杂税等,又减免了田赋秋税和商税等等,税收所涉银两数目之巨,少说也达到了三五千万两的规模,即便从这其中只抠出九牛一毛,都足够一辈子锦衣玉食,心再大点,贪个一星半点,或与商家勾结下什么的,挥金如土都不成问题,却连一百两的酒都喝不起,知府大人,这两壶酒是我让小二上上来的,当然是算我的,用不着你出钱,由我请你。”
林观致减免了临安一带的商税,秦安乐也属于受惠之人,哪怕不说这个,只说酒价的话,一百两一壶的酒,其实所有成本平均下来……不足半两,每壶酒,纯赚九十九两还多,这不仅是暴利,简直心都是“黑”的,知府林观致要是知道这个成本价,只怕……
但他不知道,也看不出这酒是什么做的,闻言后当即无比感慨的道:“秦东家出手真是慷慨啊,那我便不客气了。”
“请用。”
“好酒!”
林观致端起酒杯,迫不及待的尝了口,抬起手轻轻一拍桌子,眼神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但两种酒最后却都只各喝了一杯而已,任由秦安乐无论怎么劝说“不用跟我客气,真的我请客……”等之类的话,知府林观致都没再喝第二杯。秦安乐原以为林观致是跟自己客气,或怕自己亏本太多,因此实在不好意思多喝,谁知,原来是林观致走前竟然说……是要带回去,带回去给儿子女儿也尝尝这价值百两的美酒的味儿,好家伙……免费喝酒还兴外带,知府大人不客气起来是真不客气,于是秦安乐还倒贴了两个价值百文钱的小酒壶,给知府大人带了回去。
“清官啊,也是个好爹……”
看着林观致大摇大摆的出了酒楼而去,秦安乐站在柜台前又摇了摇头,而且知府大人……还有女儿吗?他见过林观致的儿子林昭然,就在自家酒楼举办诗词文会的时候见过,相当低调的翩翩儒雅君子,不由想着这女儿只怕是更加低调,低调到外人都不知道,堂堂知府公子千金,竟是都如此低调,确实不难看出知府为官与家风之正,才能有如此教养的儿女。若换成什么巴结权贵与权贵沆瀣一气的贪官污吏,儿女这样的身份在临安一带只怕早就招摇过市,无人不识。
春风拂面流霞酒和情意绵绵合卺酒在接下来的两三日里,都依旧没有经过任何的大张旗鼓的宣传与造势,便完全依靠着酒楼名气与生意以及客人喝过后的绝佳口碑,在临安城内便逐渐的传扬了开去,专门为酒而上门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而且点一整壶酒的客人也在日益增加,这些客人都毫无疑问,若不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请客做东死要面子的话,那便是颇有家资的人,甚至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而这类客人点的菜,也往往都是酒楼最上好的菜。
此前一桌子最好的酒菜下来,满桌子燕窝鱼翅、熊掌鹿茸等山珍海味,最多上百两的消费水平,特殊情况也就百多两银子,如今财源滚滚这两种酒一推出来,酒楼消费上限立马就被拔高了数个层次,喝得多的话,一场酒下来,甚至能达到千余两,十分惊人。这消费已然可比拟西湖青楼画舫上,能一次让十名最上等姿色的红倌姑娘们,玩尽了花样的各种吹拉弹唱、过夜作陪的花酒价格。
又过去一日,下午时候。
财源滚滚酒楼迎来了三位许久未见的熟客,至少是已有些时日未曾一起上门的熟客,便正是栖霞书院的学子岑风涛以及文问彻,还有书院下设的女童学堂的教书先生温秋霜。按理说温秋霜与身为学子的两人,在时间上其实平时都是错开的,两人在书院有自己的学业,温秋霜在书院有自己的教学,能一起过来通常也是前一天就提前约好的,如今日过来,也是昨日说好的。
由于楼下散堂和二楼客人都满了,三人坐在了三楼靠月牙窗的角落位置,被一座绘有梅兰竹菊的画彩座屏半遮着身影,桌旁墙壁上挂着字画,台几上摆着长势隽秀的盆栽。秦安乐将两种酒都各拿了一壶过来,笑着在桌前坐下道:“这是本店近日新推出来的好酒,价格有点贵,我还是免费请你们喝吧。”
“昨日确实是听说了你们财源滚滚酒楼推出了两款新酒,叫……叫什么来着,我也没太听清楚,但据说,酒的口感极佳,格外不同凡响,且别具风味,喝过的人都无不是称赞叫绝……”岑风涛笑着拱拱手道:“我本来还正想问问秦东家呢,没承想秦东家便送上来了,当真是感激不尽,多谢……多谢秦东家盛情了!”
“都这么熟了,跟我还客气什么……”秦安乐洒脱笑着,目光一转看向一旁温秋霜,发觉温秋霜也正盯着自己看,不由摸了摸自己脸颊,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