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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立刻前来围剿。村民们都一口咬定我不在村子里。谁知，军队以妨碍公务为由，屠了整个村子。男女老少共三百余人，无一不遭恶手……”

卿转过头，努力克制想要落下的眼泪：“军队还没动手前，除了前去拖延军队的几十个人，其他村民全都为我包了粮食，催促我赶快离开，还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我听了话，但还未离开多久，我便看见村子旁的小溪被染红了。但最不敢让我相信的是，我连一声惨叫都并未听见……”

卿说的话到此戛然而止，露台上的气氛沉重得可怕。

“……卿……”万叶看向卿的侧脸，少女的脸上是倔强的笑容，但泪痕却言出了她此时的后悔与自责。

就算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想，也能猜出她看见血红的溪水时，到底是有多么的绝望与崩溃。

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努力掩盖着自己内心的脆弱。但在心里藏了五百年的事，一经说出，多少还是有些欣慰。至少，有人愿意听。

钟离沉默着离开了露台。

或许是不愿面对吧，毕竟是曾经亲手将其逼入绝路的人。钟离感觉自己无法再平静地听卿说她自己的往事了。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可他当初又能如何呢？卿和川终究是会威胁到子民的人啊，他总不能放着天下百姓不管，而仅仅只因可怜，便放弃讨伐他们。他也是迫不得已。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七神中的任何一位都不希望自己的领土成为下一个坎瑞亚。

“……”钟离叹了口气。

错的是谁呢？是七神？是川和卿？又亦或是天理？

他不得而知。

或许不是他们错了，或许错的是世界呢？

万叶并未离开，只是一直守在卿的身边。

他深知这只是五百年中卿遭遇的一点点，至于其他的为何不说，或许是太多了，说也说不完吧。

“卿，他们既然选择了救你，那就一定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万叶轻声安慰道，“他们都舍命救了你，你就该好好活着，不是吗？”

卿点点头。

何况是临死都不愿发出一声叫喊，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的村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