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惹祸端白秀去蓼城(1 / 2)
四、惹祸端白秀去蓼城
这天一大早,尤老大和媳妇去街上采买去了,留下秀照顾着根生,前两天,尤老大见秀身子恢复的不错,就和秀说,过了这两天,等家里拜寿的最后一拨实在亲戚都走完了,明天他就跟老太太请个假,带着秀回去梨花镇找她娘,秀听了格外欢喜,一心就想着回老家。
等到尤老大夫妻俩出门了,秀就带着根生玩,俩孩子也正是淘气的年纪,在这督军府里吃了几天饱饭,就似乎忘了一切烦恼,俩孩子一前一后追踪打闹着,不知不觉就从后院穿过小门来到了中院。
正在奔跑嬉闹间,根生一个没留神,迎面一头撞上一位中年胖妇人,妇人手里正捧着一个大花瓶,猝不及防被根生撞了个满怀,手上的花瓶啪的掉地上,摔成了一堆瓷片了。
妇人怒气冲天,柳眉倒竖,对着吓傻眼的根生抡起胳膊就是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把根生扇得哇哇哭了起来。原来,这位妇人是王督军的表妹,王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嫁到离豫东百十里地的三省交界重镇---蓼城的一户姓赵的财主家当了正室,前几天专程来豫东给老夫人贺寿的,待了这么些天,寿宴也吃罢了,今天就准备回蓼城了,那只琉璃花瓶是王老夫人刚才送给她的,是个国外的高级货,就这么被根生一撞给摔没了。
赵太太找来管家,问这俩横冲直闯在院子里惹事的小崽子是哪来的?王管家一看孩子们闯了祸,赶紧通知下人去街上找尤老大夫妇俩回来。
秀此刻吓得小脸惨白,不敢言语,赵太太看了一眼秀,当即楞了一下,旋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又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捏住秀的下巴,把秀的脸抬起来,仔细端详着秀的面孔,王管家在一旁介绍说这是厨房帮工家的孩子,赵太太捏了捏秀的肩膀:“几岁了?”秀低头不语,“我问你话,你就得回答,听到了吗?”赵太太提高了声音说。“七岁!”秀小声的应到。
“哦,那就是属羊的,几月生的?”赵太太心中暗喜,继续追问。“正月十六,我娘说我是过完元宵节第二天早上生的。”秀怯生生的答,不知道赵太太问自己生日是什么意思。
“太好了!”问完秀的生辰和属相,赵太太喜不自胜脱口叫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珠一转,当即计上心来。
不一会功夫,得到信的尤老大夫妇心急火燎的从外面赶了回来,王管家派去通知的人已经说了,俩孩子在院子里玩,根生把赵太太手里捧的琉璃花瓶给撞到地上摔碎了,现在被赵太太带着人看着不放。夫妇俩是见过赵太太的,知道她是老夫人的娘家亲戚,得罪不起,只是不知道打碎的是什么样的花瓶,价值几何,心里揣度着接下来见到了该怎么说话,不觉脚下生风已经是来到了中院。
来到院子里,二人抬头见赵太太端坐在院子长廊的椅子上,根生小小的身子蜷缩蹲在一旁,脸上的泪珠还没干。见到尤老大夫妻俩出现,站着一边守着根生的秀想张嘴喊,又不敢出声,俩孩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尤老大夫妻俩。
“赵太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孩子一般见识,这花瓶,我们赔,我们赚了工钱给您再买一个,您看行不?”尤老大上前一步,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
赵太太听了这话,眉毛一挑,抬起染着红蔻丹手甲盖的手指对着着院子中央青石板上的花瓶残片一指,皮笑肉不笑的说:“赔我?好啊!这琉璃花瓶呢,是外国洋货,值五千大洋,我也不要多,一分钱不加,你看你们是赔我现钱啊还是银票呢?”
尤老大夫妻俩傻了眼,即便两个人是敲碎骨头卖光骨髓,也赚不到五千大洋。
见尤老大不说话,赵太太站起身来,脸上挤出一丝笑:“这样吧,我看上你们家闺女了,让她给我做个干女儿吧,我呢,把她带走,带去我家,让她跟着我享福,你们意下如何啊?”
听闻此言,秀顿时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满脸哀求可怜巴巴的看着尤老大夫妻。
尤老大和媳妇赶紧给赵太太弯腰作揖:“太太,您可怜可怜我们吧,这孩子不能带走!”
赵太太冷笑一声:“你儿子摔碎了我的花瓶,我不计较,还要带你女儿去跟我享福,你不但不感激我,还作出这样的可怜相给我看,我说你咋这么不知好歹,有你这样当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