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土匪上门（1 / 1）
书接上回，上回咱们说到大晴天白日里赵家少爷赵家宝突然失踪了，跟着一起失踪的还有家丁杨大头。明眼人一想这肯定是拐子故意卖身为奴，在赵家潜伏，取得主人信任后，贴身伺候小少爷，伺机下手拐走少爷。大宝丢了，赵家老爷和夫人一个像是被雷劈了，一个如同丢了三魂七魄，双双病倒在床，赵太太又说起了胡话，嘴里嚷着报应来了……家族里三老四少，七姑八姨纷纷上门看热闹了，这个说赶紧报警，那个说贴个寻人启事，悬赏找人，把赏金定的高高的，重赏之下必定能有线索报来。
赵家少爷丢失的消息很快在镇子上传开了，尤老大一家听到，也着实慌了神。尤大嫂想着之前抚养大宝的时光，感叹这孩子命苦，小小年纪就死了亲娘和亲奶奶，亲爹打土匪也一去无踪影，跟着自己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又在表姑家被拐子拐走了，忍不住掉了眼泪，晚上菜馆打烊，夫妻俩坐在灯下唏嘘不已，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夫妻俩之所以守在蓼城，就是怕大宝在赵家有什么闪失，所以他们俩明着开菜馆讨生活，实则时时留心赵家一举一动，夫妻俩望眼欲穿，期待着王督军有朝一日能寻摸到这里，他们就能当面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了一桩心事。可谁曾想，没盼来王督军，却等到大宝丢了的噩耗。
这天，忙完晌午几桌子饭菜，尤老大抽空去了一趟赵府，想上门闻问清楚，哪怕是弄明白那个家丁的来历也是好的，无奈把门的根本不让他进去，还说赵家老爷和夫人都卧床不起了，没人会见他，就算是没病，也不可能让他进门的。
吃了个闭门羹的尤老大心灰意冷，回到菜馆，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阴沉，不一会下起了暴雨，雨天没人愿意出门，菜馆没上客，尤大嫂带着根生在楼上收拾，尤老大索性自己炒了俩小菜，开了瓶酒，自斟自饮吃了起来。刚喝完一杯酒，就见有俩人打门外打着伞跨过门槛进了菜馆的大门，来的俩人都身着黑衣黑裤，进门之后，俩人把黄油布的大雨伞一收，抖一抖，靠在门边。俩人走到一张桌子前，四周打量了一番，看到尤老大一个人端着酒杯在屋角桌子边坐着喝酒，其中一个高个子浓眉毛三十挂零的汉子开了口：“嘿，我说，你是这菜馆掌柜的？”尤老大起身答话：“是啊，您二位是吃饭吗？”高个子还没回话，一旁年级稍长、个头矮点的那一位接过话茬：“您这不是废话嘛，不吃饭进你这菜馆干什么？难不成是打尖住宿啊？”说着话，俩人就落了座。眼瞅着这俩不是什么善茬，尤老大心想自己要提防点，小心应付才是。想到这，尤老大换上笑脸：“二位客官，不是我多此一问，实在是因为今天老天爷发脾气，下了这场不见天日的暴雨，搅得小店没人上门吃饭，这才觉得二位冒雨出来吃饭实属不易，故此多了句嘴，二位客官莫怪！”
伸手不打笑脸人，高个子那个一挥手：“无妨，你赶紧做俩菜，吃完了我们哥俩还有事要办！”矮个子的点点头：“对，有熟菜抓紧上两个来！”尤老大给二人端上碗筷，说店里有现成的酱牛肉，今天刚卤好的！矮个子是个馋鬼，一拍桌子：“好极了，酱牛肉甚好，先切二斤端上来！”
见二人不再刺挠，只是点名要吃饭菜，尤老大心也放下来，按照要求把菜逐一摆上桌，见两人只顾着吃牛肉，便随口问道：“二位客官，有牛肉，怎么不喝点酒吗？”
高个子的只是大口吃肉，像是饿死鬼投胎，头也没抬，嘴里嘟囔一句：“不要酒，不要！有菜就行！”矮个子的进门时，就闻到尤老大喝的酒香了，此时馋虫也犯了，对高个子说：“小九，老板说的对啊，吃酱牛肉怎么能不喝酒呢？”高个子抬头看了矮个子一眼：“老六，你可别犯老毛病了，一顿不喝酒死不了的，回头再把大事给耽误了，大当家的让咱们俩吃不了兜着走！”矮个子一听这话，要喝酒的劲头一下子就收了许多，只是嘴上还较着劲：“我说，只是下山探个路，能误什么事，再说了，那孩子不是都已经……”“咳……咳”高个子提高嗓门大声咳嗽截断了矮个子的话。
此番对话虽然声音极其微弱，但是还是被一旁的尤老大听了一个大概全。尤老大虽然喝了一杯酒，但是听完二人对话，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此刻酒精都随着汗排出体外，片刻之间人就彻底清醒了，他心里已经明白，这俩黑衣人应该是土匪。当高个子的黑衣人冲着矮个子说出大当家三个字的时候，尤老大脑子里嗡的响了一声，再等矮个子说出那孩子……半句话时，尤老大已经明白了，八成就是土匪拐了孩子，这俩人是来苦主家探口风，顺道捎口信的土匪。事情就怕琢磨，尤老大心想那孩子该不会说的就是赵家宝吧？
见二人继续吃菜，不说话了，尤老大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倒了一碟子油炸花生米，又从柜台里摸出一瓶老白干，端上了俩土匪面前的桌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矮个子土匪看到尤老大端上花生米和酒，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的盯着酒瓶子，咽了口唾沫。
“二位客官，你们也看到了，今天这天气，路上撂棍子都打不到人，你们却冒着狂风暴雨来小店吃饭，我也是感激不尽，且不说别的，这瓶酒是我自己的珍藏，给二位客官喝了，不要钱！”说着，尤老大拧开酒瓶瓶盖，给二位土匪面前一人斟了一杯酒。
“哎呀，这是哪门子的说法？那怎么好意思！”矮个子用手护着酒杯，鼻子吸溜闻着酒香，就差流出哈喇子了！
高个子的还是没说话，尤老大把酒杯递到他面前，他也没看，只是继续吃着菜。
“没事，我开菜馆，交的就是江湖朋友，生意也全靠大伙帮衬，所以，这酒是给你们助兴的，喝点酒，驱驱寒气，花生米也是我现炸的，趁热下酒！”尤老大继续劝。
矮个子见高个子不端杯子，一瞪眼：“他奶奶的，小九，你快别担心了，误不了事！人家老板请喝酒，我都喝了你还不喝？你那酒量再来三瓶你也不会醉，快，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