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四节（1 / 1）

四

次日黎明，总指挥部组建的爱民工作队就开始了工作。石达、田边菊和韩昌仪首先带着几名助手去南北运河线路的左岸测量新居住线。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拿出设计方案，水芙蓉就决定集中没有走散的专业队员，结合开挖运河和水电工程建设，尽快为拆掉了房屋的村民推出新屋场台子，发放补助费，准备好建筑材料，协助他们修建新住房。

云开雾散见青天，阳光透过裂开的云层缝隙，把漂流的湖水照得像玻璃一样放亮，像珍珠一样闪闪烁烁，天光水色真是柔和极了。水芙蓉登上大堤，雨后初晴的洞庭湖，向她展开了一幅格外空灵秀逸的画面。雀鸟唱起悠扬的晨歌，给潋滟清绮的湖光山色增添了美妙的乐章。水风习习，吹开了她坦荡的胸怀。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运河线路，心里盘算着当前最重要的工作：安居才能乐业，才能集中精力搞好农业生产，才能集中精力进行工程建设。因此，她排除了有人提出以工程为重，完成水电工程以后再考虑屋场台子的建议，坚持首先为村民解决好居住问题。

水芙蓉看见石达、田边菊和韩昌仪朝她走来，便转身对着他们走去：“我们把现有的两千名专业队员和一百多台推土机派到运河左岸，争取在‘冬修’前后修建好新住房。所有的专业队员都通知回来以后，就配合民工一道重振旗鼓，掀起工程建设的高潮。”

石达不相信两个多月时间能够推出屋场台子，尤其担心影响施工进度：“据我看，应该把人员集中起来去清理施工场地，为恢复施工，特别是水电站的施工，作好准备。”

“不要怕影响施工进度。”水芙蓉解释说，“安定了人心，精神反过来又可以变成物质，又可以促进工程进度。而且，我们可以把修筑屋场台子与开挖运河结合起来进行。”她用一个手指头朝石达、田边菊和韩昌仪点了点：“不要再犹豫了，拿出精明强干的劲头，好好干一场。你们来得正好，一起去看看机手们。”

机手们暂时都住在草草盖好的工棚里。棚子是用楠竹、芦苇和少量木料搭建起来的，顶上盖的油毛毡，棚内面对面地支架起两长排通铺，中间是一条走路。这时候，有几名机手坐在通铺上聊天。水芙蓉在一个身材瘦长的小伙子身旁坐下来，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汤业兴。”

“今天准备干什么？”

“没有安排。”

“我跟大家先送个信，”水芙蓉掠了掠额前的刘海，带着调侃的意味说，“从今天开始，归我当总务，假使有人不上班，那就会领到吃闲饭的餐票呐。”一句玩笑话，说得轻松，但是含义很深。

曾子强从角落里走出来了。比起昨天的熊样子他仿佛换了一个人——理了发，面孔开朗活泼了。他闪动那双乌亮的大眼睛，模仿大人的腔调辩解说：“不是我们偷懒，而是没有人指挥。”

“愿不愿意去南北运河左岸的线路上帮助村民推屋场台子？”

“愿意。”

机手们异口同声回答了水芙蓉的问话。她高兴地点点头，趁热打铁问道：“马上就出车，行不行？”

“行。”机手们穿上工作服，戴上手套，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工棚。

石达露出了佩服的神色，转变了观念，进而对水芙蓉产生了好感：“切莫小看总指挥，她果真有几手功夫，善于调动积极性，把人们的智慧和力量组织起来，投入生产建设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