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皇甫嵩火烧长社 孙文台水淹宛城(1 / 1)
曹操收兵回城,城中粮尽,皇甫嵩急召诸将议事,朱儁曰:“敌众我寡,当固城待援,待王师至,我等里应外合,可破贼兵。”曹操闻之,不以为然:“黄巾连破数城,士气正锐,城内惶怖,若内应夜开大门献城,则我属恐为波才刀下亡魂,依操之见,当轻装简从,率精要骑兵出城突围,方存一线生机,不然,恐蹈常山城破之覆辙也。”
皇甫嵩见诸将争执不下,只得作罢。
是夜,嵩独上城楼,但见贼将长社重围,心中更为烦闷,忽见城头建帜,猎猎其中,心乃生计。
翌日,皇甫嵩召诸将复议,曹操见嵩敛容而笑,疑曰:“势急,将军何故发笑?”
嵩对曰:“昨夜登楼,偶得破贼之策,兵法云:兵有奇变,不在众寡。黄巾势众,吾却视如草芥,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烧,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四面俱合,则田单之功可成也。”
操视之堂外,但见旌旗猎猎,东风大作,随即抚掌大笑:“真乃妙计!将军可谓甚矣!”
嵩令曹操为前锋,具干草火油,夜出挑战,波才见状大喜,引军击之;操引骑兵数百,冲波才大寨,直前纵火,风得助,火光冲天,黄巾大乱,皇甫嵩于城上命军士击鼓呐喊,一时杀声震天,波才肝胆俱裂,命军士急走,皇甫嵩大开城门,亲率大军掩杀,程远志引兵拒之,正触赵云,自知非其敌,拨马回走,赵云张弓搭箭,一箭中其后心,当即坠马而死,黄巾见主将惨死,再无心恋战,趋走,官兵逐之,伏尸遍地,血流至足,战讫,斩获数万,波才亦死于乱军之中。
皇甫嵩上表朝廷,灵帝大喜,封嵩都乡侯,赏千金,命其继将兵南下,攻余黄巾主力,皇甫嵩整顿兵马,朝廷刍粮至,遂挥师直奔汝南,连克三郡,黄巾渠首彭托见汉军势不可挡,收拾兵马,死守宛城。
时北中郎将卢植于冀州大战张角,两军相持数月,灵帝见颍川几已平定,命皇甫嵩率所部与卢植合兵,决战张角。临行,朱儁遣佐司马孙坚续围宛成,冀其早破之,孙坚拱手曰:“坚必不负将军之托,十日内,宛城必克,斩彭托以属。”
话说这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乃孙武之后,据传坚生前,孙氏祖坟数有光,有五色云,连于天,数里旁近者皆视之。父老皆曰:“此非常景色,孙家恐强起矣。”觉而惧,诉于邻妪。母曰:“未可知乎!”及坚出生,果真仪容不凡,坚少为县长吏,性行宽达,喜结交豪杰,黄巾起,于淮、泗募兵,从下邳为乡里少年,得精兵千人。坚乃帅甲士千余人,从朱儁覆南征战。
儁随大军刚去,孙坚部将程普谓坚曰:“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今我大军离去,麾下军士与贼相当,旬日间何以破城?”
坚笑曰:“德谋勿忧,吾已有破城之计。”言讫,率帐下诸将乘马至城南。临之淯水,执策以指之曰:“诸君且看,此间七月,淯水大涨,吾正欲决淯水以破宛城,及其时,彭托之徒不过瓮中之鳖耳。”诸将恍然大悟,皆叹妙计。
孙坚屯兵势高之处,遣黄盖祖茂率军士决淯水,引至宛城,水至,贼大乱,城门四开,坚立高原笑道:“贼将与鱼鳞共眠!”
当即催军而下,坚为先锋,亲冒矢石,一马当先,杀入宛城,麾下见之,士气大振。城既没,车马难行,彭托走脱不成,战坚复不利,左右难之,遂降。孙坚入城,忙令将士退水,助百姓复建城池,闻城民有难,以身事之,是故宛城百姓咸称坚。
翌日,韩当来报:“宛城有一人名吴景,家有祖传宝刀,闻将军武技高强,又有智略,特献之。”坚大喜,传之,只见一精瘦汉子奉刀踏入室,孙坚视之,那刀三尺二寸,刀鞘乌黑,刀柄乃一金色虎头,刀身寒光凛冽,清似白鹭蒹葭,背有九节铜环,实是精美绝伦。
“将军,此刀名为虎啸,舞将起来声似虎啸龙咆,故得其名,此刀削铁如泥,特献与将军,万望将军善待此刀。”那人奉刀走近,孙坚正欲接过,不料那人暴起,抽刀便砍,孙坚大惊,闪身而过,吴景斫空,刃没柱数寸,足见其利,左右即与之拿下。
孙坚厉声道:“吾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加害,乃黄巾余党否?”
那人狂啸:“孙文台,你这厮夺了吾姊,家人屈汝之威,我独不畏汝也!”
孙坚曰:“彼时取汝姊诚有强御,然婚后相敬如宾,恩爱有加,诚若不信,可唤夫人到此,方知坚所言虚实。”
孙文台年少时见吴夫人貌美,自携聘礼来吴家提亲,吴夫人自幼父母双亡,独有一弟,在外游侠,是故与宗族亲戚共居,亲戚嫌孙坚非世家族也,故不许,孙坚大怒,率众抽刀塞吴府门,吴家惧之,乃为坚、吴夫人婚。彼时吴景游于冀州,闻之大怒,故追至宛城,欲杀孙坚以报夺姊之仇。
众将携了夫人吴氏至堂前,姊弟数年不见,登时抱头痛哭,吴夫人谓之曰:“文台勇武过人,且有德操、任侠之道,为县令时素有爱人之名,在宛,辄助民而事之,于我更济之,且本族中长者勿许,又何怨哉?”
吴景闻之大惭,即于地叩头谢罪。坚非无所问,乃更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