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算是物体（1 / 3）

有些人一生事事多讲逻辑，讲求言之有理，凭之有据，但这种人偶尔也会相信感觉而做出惊人的判断。通灵县太爷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这次说樊振恒懂得鸡蛋沉浮的道理，他也是在赌。如果赌输了，以他与齐大夫的交情，自会当一个笑话宕开。赌赢了，当然就皆大欢喜了。樊振恒如果知道太爷的真实想法，不知道会不会窜起来掐死他。

樊振恒心中胡思乱想，沉默不语。

齐大夫看向太爷：“樊小哥为何不说话？”

太爷道：“有个缘故。”

齐大夫问：“什么缘故？”

太爷反问：“齐老可知杨某今晚所为何来？”

齐大夫皱皱鼻，看向樊振恒：“为猛兽所伤，已有六七日了。伤口之深，已然见骨。初时用蓬蒿止血，现有脓现臭味散也。”掩额公子及其书童啊了一声，似是被齐大夫的话吓着了。太爷却是笑了起来：“齐老真神人。我二人城门关闭前一刻才进得城来，第一件事便是来扰烦齐老，实是为樊小哥的伤而来。”

齐大夫正色道：“快让我瞧瞧。”

太爷却道：“不急。”

书童问道：“为什么？”

“想必大家现在都急于知道鸡蛋沉浮的道理？”太爷顿了一下，见齐大夫三人一脸然也的神色，续道：“我这里有个道理，不知几位以为如何？先由樊小哥给众位讲明鸡蛋沉浮的道理，如果众位觉得在理，就把这当作齐老为樊小哥治伤的药资如何？如果不在理，这个资费由杨某我来承担。”

齐大夫笑而不言，那年轻公子及其书童齐声道了个好。

樊振恒面无表情地看了太爷一眼，这才缓缓开口道：“木块能浮于水，石块会沉下水，想必各位多所常见吧。对于清水而言，鸡蛋好比是石块，只能沉于底；而对于加了盐的水就是盐水而言，鸡蛋好比是木块，能浮于其上。为什么？是因为木块轻石块重吗？是，但也不是！为什么？这就要看怎么来理解这轻与重二字。这里涉及到物体的一个性质：比重。什么是物体？木块、石块、水、盐、盐水、鸡蛋、盆子、药材等等，这些我们都可以称之为物体。什么是性质？比如杨梅是酸的，糖是甜的，黄连是苦的，芥末是辣的，盐是咸的，海水是涩的，这酸甜苦辣咸涩等等都是物体的性质，又如夜明珠会发光，会发光是夜明珠的性质，瓷器容易碎，容易碎是瓷器的性质，柴禾可以燃烧，可以燃烧是柴禾的性质等等。比重也如酸甜苦辣咸一般，是物体的性质。那什么是比重？相同大小的木块和石块一样重吗？不一样！为什么？木块和石块比重不一样，石块比重比木块大。用同样的木桶装一桶清水和一桶牛油，它们一样重吗？不一样！清水和牛油比重不一样，牛油比重比清水大。什么是比重？假如平整规则的一块一升的石块有十斤重，平整规则的一升大的木块有三斤重，一升水有五斤重，这个一升我们称之为单位体积，比重就是一个物体单位体积内的重量。这样，按刚才的假设，石块的比重就是十斤每升，木块的为三斤每升，清水的为五斤每升。如此，木块能浮于水，是因为木块比重没有水的大，石块沉入水底，是因为石块比重比水的大。同理，鸡蛋沉于盆底，是因为鸡蛋比重比清水的大；而加盐后，清水变成了盐水，盐水的比重比鸡蛋的大，所以鸡蛋浮了上来。”

樊振恒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物理知识了解了多少，他把他们当作初次接触物理知识的学生对待，按自己的思路一口气说完。单看四人震撼中夹杂着欣喜的表情，樊振恒这通话无异于扫盲了。四人消化良久，太爷与齐大夫微笑不语。

书童先自问道：“照你所说，那我家公子算不算物体？”

樊振恒含在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强忍笑意道：“算是。”

“那你说说我家公子有什么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