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遇见火狐狸(1 / 3)
在子午岭原始森林,凡是车能走的地方,都是柏油路,穿山公路像飘带似的绕向大山深处,明媚的阳光给林荫道上洒下了斑驳的光。一眼观去,那种千年的气息与时间沉淀出来的纷繁与风华扑面而来——
此时,正是深秋,子午岭山峦叠嶂,群山起伏。覆盖群山的松树、槐树、楸树、杨树、栌树、枫树、银杏树、海棠树、山杏树、杜梨树等树木,都披着葱绿、浅绿、橙红、猩红、紫红、杏黄、橘黄、鹅黄、金黄、紫粉的盛装,像油画般的覆盖各个山上,看上去妖娆无比,壮丽无边。
望着窗外的秋色晕染下的盛景,我内心不禁激情荡漾,思潮滚滚,好像有了咏诗的冲动。可惜我对诗歌一窍不通,虽然有了诗性,但回旋在心里,就是找不到恰当的字眼,让它奔放出来。
心里有诗,出不来,只能用眼睛尽力吸收子午岭的盛景了。
很快,我俩就到了野狐崾岘一带。黄建民似乎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在他的指点下,我把车停在一个靠近公路的草滩上,然后,跟他往森林深处走。
黄建民一下车,就背上挎包,将猎枪拿在了手里,一副志在必得的派头。我除了头上的戴顶帽子、手里提了食品袋之外,没有猎枪,自然就做他的助理,将挎包要了过来,一提到手里,感到有点沉。原来,他还带了相机、望远镜和指南针,说打不到猎物了,可拍些照片。
为了找到猎物,黄建民带着我,一股脑儿地走,他左拐,我跟上左拐,他右转,我跟上右转。在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里走,尽管脚下是软绵绵的树叶,但树枝、藤条不时戳你这捣你那,貌似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林子里的鸟儿好像受到干扰,或呱呱呱,或嘎嘎嘎,或吱儿、吱儿地叫,尤其猫头鹰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由于这里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置身在这森林野菰里,我心里多少有点害怕了,脑海里总出现野兽扑来的幻觉,吓的我不时回头望望。
我虽然出生在山村,但是个胆小人。小时候半夜听见黄鼠狼把鸡咬得呱呱直叫,我就吓得拉被子蒙住了头。有一年过年时,奶奶提来一只公鸡,手里拿了明晃晃的菜刀,叫我杀鸡,我怎么也不敢接。奶奶骂我快二十岁的小伙了,连个鸡都不敢杀,将来能干啥?我说:“杀鸡把我胆子练大了,将来杀人了怎么办?”
奶奶骂道:“幸亏没把你生在旧社会。不然,鬼子来了,你是第一个尿裤子的人。”
我说:“那不一定。小时候我玩打仗的游戏,我经常打胜仗呢。”
奶奶说:“还不是书读的,越读越没胆量了。”
是啊,自从上了中专后,这些年别说杀鸡,就是一只野兔,我都没打过。所以,进山打猎的事儿,我从来没有过。
今天之所以陪黄建民来狩猎,还不是为了讨好他,目的让他帮忙完成那个特殊任务。
心里正在害怕中,忽然刺啦一声,那声音阴森,古怪,让人瞬间感到毛骨悚然。我一下拽住了黄建民,问:“咋了?啥声音?”
黄建民说道:“哎呀,吹风嘛,你惊慌什么?”
听黄建民这么说,这时我才感到冷飕飕的,树梢摆动,落叶片片,就微笑道:“我以为遇到武松打虎的情景了。”
黄建民哈哈一笑说道:“你看起来举乎乎的,其实是个屁胆子。一股风都把你吓这样了,子午岭森林就这样,林子大了,啥鸟儿都存在,啥叫声都有,尤其到了晚上,那千奇百怪的叫声,你身上不起鸡皮疙瘩才怪呢。开始进山打猎,我也是跟你一样害怕。现在习惯了,就是夜宿子午岭丛林,我都不怕,手里有的是枪,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