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截肢第1章:诊断结果(2 / 2)
由于用力过猛,我的腿剧烈的痛了起来,我开始抽搐着,强忍着,后来,终忍不住,也呜呜地哭了起来。媳妇和姐姐同时扑来,一左一右地抱住我,像哄小孩似的哄了起来。媳妇说:“不去也行,听你的,你别生气,别生气了。”
29年四月的一天,我因为挨了父亲的骂,因为一个叫张雪雁的女人跳楼自杀,我生了气,受了痛,从那时候起,我的右脚趾就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开始大半年我没放在心上,以为是与天气变化或者喝酒有关,有的人遇到天变或者喝酒,就有痛风的现象。
由于没有时间住院治疗,我只有忙里偷闲,在公司、医院和私人诊所等地来回跑。疼了,去治疗;止疼后,继续工作。那时候,虽然痛,但能忍住,还能走路。到了211年,我不仅右腿疼,左腿也疼了起来。发病时,感觉行走都有困难,上下车都要人搀扶。这时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住院治疗,喝中药,用针灸。在干腿梁上扎针,本身就疼。次数越多,疼痛感越强。所以每次扎针,我都感觉像是上刑场一样。尽管如此,我坚持扎了数月针。但命运好像跟我作对,无论你怎么治疗,腿上的病灶像传染一样,一点一点的在往周边蔓延,好像你越治疗,它越跟你较劲。到了第二年,我的左脚也痛了起来。我去西京医院一检查,说是血栓闭塞性脉管炎,血液滞流引起肌肉收缩,引起疼痛。医生说这个病最佳的治疗办法是截肢,不然,会引起整个腿的腐烂。我一听“截肢”这个字眼,感觉当头一棒,瞬间感觉脚底下冒出了汗:我一米八的个头,平时在人面前一站,高高大大的,如果截了腿,不是成个半截人了?一个半截人,余生还能再干点什么?
足有几分钟,我呆立不动,脑子一片空白,直到身旁的媳妇拉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这时候,我不由得生气了,心里想:现代医学这么发达,只要寻遍天下的名医,不信就看不好我这个病!我二话没说,就离开了诊断室。
我总觉得找到对症的名医,定期坚持治疗,会好的。结果两年过去了,去了多家医院,情况越来越糟。到了212年,我行走都有点困难了,用起了轮椅。但每次到了外面,为了别让人看见我的病情,对外就说腿受了点伤,自然,上下车由人搀扶。
病急乱投医。在中西医治疗的同时,媳妇给我请来了平凉崆峒山的一位道长,想从风水外交上给我看看,攘治攘治。道教施法,佛教求悟。有时候,人就需要道与佛的加持。
夜里,道长在我家摆了香台,写了几道神牌,在每个神牌前上香,作揖。我虽然对神鬼之事不太相信,但为了照顾妻子,就配合地躺在床上,看着道长在摇铃念经。尽管我听不懂经文,但那声音浑厚,婉转,动情,似唱似说,听起来非常专业,十分动听。
我闻着氤氲的香气,听着悠扬的诵经声,心里想:病情明摆着,这样折腾,顶啥用呢?大约十几分钟后,道长对媳妇说道:“你男人的前世是个将军,杀的人太多,今世有人来讨债,所以得了这个病。现在,你们要把能放的事务,全部放下,专心给病人治病。”
姐姐立即问道:“你看这病能有好转吗?”
道长说:“能。”
听了道长说的前因后果,我心里正胡思乱想,突然感到腿上热乎乎的,赶紧揭开被子,发现腿上的溃烂处开始往出渗血了,那血呈颗粒状,好像人额头上的汗珠。由于动辄腐烂,掉肉,媳妇给我买了婴儿尿不湿褥子,我像个月婆一样,平时就躺在这个褥子上。现在,看到腿上出了血,媳妇赶紧将我扶到了床边。说起来也奇怪,我腿上的血珠开始是一颗一颗地往下滴,滴着滴着,好像那个血管被冲开了,刷的流出了一股血。而且流血阶段,还不疼。平时尽管是发青,溃烂,但很少流血。现在,面对一股一股的血往出流着,我看了一眼道长,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是无量天尊的化身,能看清前世今生,并能对症下药!因此,我对他肃然起敬,恨不得让他再试高法,让我能够站起来。
道长施法好像起了作用,自那次流血之后,有好些日子腿不太疼了。但是,糜烂度还在扩大,有接近膝盖之势。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又去了bj积水潭医院,人家的说法跟西安的一样,需要截肢。
我还是不信这个邪,又去了成都最好的骨科医院。人家给出的结果和其他医院是一样的,说我这个病,仅靠药物治疗,风险会继续存在,最可靠的办法,就是截肢,不然,人受疼痛,病灶还会继续扩大。
见三家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都是一样,我深知截肢是个绕不过去的坎了。那夜,我失眠了,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心里像钻进了无数的蚂蚁,痉挛,难过。我长时间地盯着自己的腿,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我做了这么多的善事,为什么老天对我这样?即使我哪里做的不对,老天要惩罚我,让我受点痛苦,但不能如此惩罚我啊。断了我的腿,让我如何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