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认知事对死亡的醒悟(1 / 7)
“爸妈要是离婚了,你跟谁?”晚上我踢了踢梅家欢的屁股,问道。
“你得是受了刘国强地刺激了?”梅家欢笑道。
“我不知道。”我回答道。
“我谁都不跟。”梅家欢回答道。“就跟三毛一样,你知道三毛是谁不?”
我摇了摇头。
“我听我班娃说电视里头有个动画片叫三毛,有好多朋友,没有爸妈也过得好得很。”
“动画片是啥?”我问梅家欢。
“动画片就是专门给娃看的,我也没见过那是个啥。”外公走了之后不久家里的黑白电视就收不到台了,每天只能看雪花。
很多年以后的一个大年三十,哥哥与爸爸喝酒闲聊,有意无意聊到了刘国强,刘国强的爸爸。到那时我才了解到,他们家原来是地主。刘国强的爷爷没扛过革命早早就走了。刘国强爸爸年轻的时候是他们这一茬最先结婚的,结婚的时候只有十七八九。结婚年之后刘国强地也不种,也一直没有个正经事干。
他们家里的日子一直都过得不景气,生了刘悦之后刘国强的妈妈就一直吵着要离婚。
爸爸说,婆娘能舍得她男人能舍得她亲儿女?没几天就让她娘家送回来了。
那天刘国强请了一天假,第二天上学路上我问他去弄啥去了。他说他妈妈给他买的飞机,变形金刚。他爸爸妈妈带他和他妹妹去了阎良公园,做了海盗船,碰碰车。公园里头有一些些好玩的,站在公园山上能看着整个村组,往南看还能看见好多的高楼。他还告诉我说凤凰广场的水柱能喷的比楼房还高,雕着生肖的柱子比真的动物还要像。
“得是远得很?”我总是听妈妈说她到阎良要做什么去。在我的印象里阎良一定是一个特别大的地方。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过年必去的小姨的家。要开大车一直往南,再往西。早上九十点去,中午饭点差不多才能到。那时的我想阎良并不比小姨家近多少。
“我不知道,我妈买了个新电动车,她把我带的。电动车来回一趟就没电了。”刘国强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鸡蛋。“给!”我摸着鸡蛋还有些发烫。
“我叫我妈专门多煮了一个。再给你个糖,你把这放到水里头,一会儿就能变成汽水了。”这个糖我在村头的小卖部见过,只不过我妈给我的钱我全买了辣条,从来没注意过它。
“我妈给我买了整整一大包,她说这个糖一天只能泡一个。我一天给你拿一个,咱俩一人一个。等哪天你去我屋里头来,我叫我妈给咱俩做炒鸡蛋吃。”刘国强一边剥鸡蛋,一边朝我笑道。
没有电视机的时候,爸爸放工后收音机到睡觉的时候才关,妈妈的手机是那种翻盖的,有一块液晶屏幕的手机,手机里有很多的歌。一次梅叶周末回来带回来了十二本书,那些书那成了梅家欢闲暇之余唯一有事可做的事情。
自家里有了彩电之后,我和梅家欢精神文娱有了质一般的飞跃。当我第一次看到动画片看到虹猫蓝兔的时候,我才明白刘国强是在上课的时候学那些角色说话。他说的侠说的是一种英雄。
如果有一天,我是天边的白云,足以带来清凉的雨。如果有一天,我是南边的风,足够给以人们清凉慰藉。如果我是山,如果我是水……梅家欢喜欢看故事会,谈古论今一类的电视节目,有时候看着起劲径直拿出纸笔摘录,或是自己写出这样的话来。
梅家欢学习并没有因为看这些节目,写不着边际的句子变得多好,还老是完不成作业被老师罚站,罚写。我总是能透过窗户看见他站在教室外早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