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寒冷的夜（1 / 3）

顾北并没有直接返回小区，这个时间段，才刚刚凌晨两点左右，守门的大姨已经睡了，就算他能翻墙回到小区里面，可烦躁的内心，也使他无法正常入睡。

另外他发现，静寂的夜晚，似乎更加能让人平复内心，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全然没有去想其他事情。

不知不觉间，自己走过了数条街道，来到了先前接临时工作的那片街区，白天的时候，他已经来过了，那个熟悉的铁皮房，并没有在原地等着他回来，空荡荡的巷子里，寂静无声。

街边的墙壁上，电线杆上，贴满了小广告，在哪其中，有一多半都是他的杰作，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有后来者，在他的广告上面，覆盖上了一层崭新的，更加引人注目的广告。

顾北缓缓走近一面墙壁，伸手轻轻抚在上面，脱落的墙皮让墙壁的本身裸露出了大片，细碎的沙粒与尘土，顺着顾北的指尖飘落在墙角处。

几张早就粘贴在墙壁上的纸张，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脆弱灰暗，边角变得弯曲起来，顾北伸手顺着弯曲的边角，将整张纸张，从墙壁上撕下，随手甩在一旁。

一种奇特的满足感，自顾北的心底产生，而后他继续走到下一张纸旁边，伸手继续撕扯着。

可在清理了这面墙上的破败纸张后，他还是感觉差了些什么，扭头望向身后不远处的电线杆，在那里，还张贴着他曾经的杰作。

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街道，许多别人压根就不会注意到的地方，有他曾经留下过的痕迹，就算这些痕迹，可能并没有那么讨喜，但这或许也是顾北，唯数不多留下的，生活过的证据。

而现在，他在用自己的手，去除掉这些，曾经的痕迹，顾北心中想着，“我本身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自从在医院中醒来，被告知了一些，完全超脱我理解，让人匪夷所思的信息后，生活对我来讲，就变成了生存，其实张贴这些广告，更多的，只是寻找一些，存在感。”

随着顾北的双手不断撕扯，这条街道上的小广告，被撕的七七八八，现场的残骸破碎不堪，仿佛经历了某种未知的洗礼。

可这还不算完，看着那遍地都是的破碎纸张，顾北的心中，还是感觉有些什么东西，并没有成功发散出去。

短暂的思索后，顾北将遍地的破碎纸张，聚拢到了一起，随后摸索着自己的口袋，嘴里嘟囔道，“嘶，不抽烟真麻烦，放个火都这么费劲。”

但这种小阻碍，并不能成为顾北道路上的绊脚石，他开始在街区中的各处角落游走。

曾经他也是在这片区域，工作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地形颇为了解的同时，也观察到过一些流浪汉，在这片寂静的街区中，流浪汉们是不会被轻易赶走的，但前提是，他们需要保证干净和整洁。

首先，随地大小便，肯定是被禁止的，这是他们流浪汉的群体中，衍生出的规则，毕竟街区是大家的，不能因为你一个不懂事的人，毁坏别人辛苦找到的避风港。

留这样，顾北开始寻找起了隐藏在各个角落中的流浪汉，尽管这些流浪汉也抽不起昂贵的香烟，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火柴一类的东西。

但直接索取，肯定是行不通的，更何况，在这种环境下，凌晨三点多钟，打扰正在熟睡的人，难免会让别人产生一些起床气。

顾北便用自己的外套，作为筹码，交换到了一盒皱皱巴巴的火柴，临走的时候，流浪汉还用一种颇为奇怪的眼神，目送着顾北，似乎在说，现在这年头，做慈善都这么文艺了吗？

拿到火柴的顾北，并没有感受到夜晚的寒冷，相反，他感觉自己的内心，似乎被某些东西填满了，他回到了那堆碎纸堆旁，火柴划过磨砂条，一道绚烂的火焰瞬间生成，而后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尽了这堆碎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