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晚香（2）（2 / 3）

陆照昔如遭电击，皇权政治，根本不需要真相，那么，五万银甲军的死呢？陆照昔咬了咬唇，像是对晚香说，又像是喃喃自语：“我相信，公道天理，自在人心，只要竭尽所能，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她说得那么认真，仿佛是誓言一般。

铜盆内的火苗早已熄灭，齐璟钰借着黯淡的月光凝视着她，默然不语。

晚香用衣袖按了按眼角，继续说：“我打听到小全哥在宫内做内侍，我怕他想不开，会活不下去，便在一个绣坊客人的帮助下，到了京城的一家绣坊。因为我的绣工出众，果然被选入了皇宫，成为掌衣局的宫女。。。去年，我到了我温泉行宫，终于见到了小全哥。。。”

“小全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经历了这般变故，我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我不在乎他变成了什么样的人，每月逢十的傍晚，就在后花园内等他。。。无论他来不来，我都等他。。。。”晚香捂住了脸，喉咙嘶哑，“直到那天晚上。。。”

陆照昔问：“你说的是案发当晚？”

晚香慢慢点头，又迟疑了许久，道：“。。。杨公公发现了我们。。。小全哥把我推开，让我先跑。。。他却被杨公公带走了。。。”

“杨时英？”

“是。。。”

“这么说，案发当晚，杨时英带走了郑小全，你记得大概是几时吗？”

“我一般在酉时等他，应该是在酉时和戌时之间。”

陆照昔和齐璟钰互望了一眼，从时间上来看，郑小全是在食盒被送到水牢后，才在花园被杨时英抓住，他根本没有下毒的时间，这也意味着下毒的人另有其人。只不过晚香并不清楚案情的细节，才会误以为郑小全被杨时英带走后，又被她逼着去下毒了。

“那后来呢？你还见过他吗？”

“昨日我听说王爷的一个犯人被毒死了，猎场也封锁了，却根本没有想到和小全哥有关。。。我偷偷地去了宛荷殿，远远地看了一眼小全哥，看到他好像没事，我以为杨公公放过了他。。。”

“除了杨时英，还有其他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晚香茫然摇头，“我们平时并不来往，我也从来不敢去找他。。。应该没有人知道。”

陆照昔叹了一口气，对晚香说：“郑小全是被冤枉的，毒不是他下的，他只是被迫认下了这个罪名。”

晚香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她，颤声问：“他是被冤枉的？”

陆照昔想起郑小全咬舌自尽是绝望扭曲的脸，沉重地点头。晚香颤抖着站起身来，匍匐在郑小全的尸首身上，无声地痛哭。

陆照昔也站起身，望着月下阴阳相隔的两人，眼圈微微泛红。他们本来可以做一对情意深重的眷侣，却不得不承受命运的凄风苦雨，坎坷波折，注定不得善终。齐璟钰走到陆照昔的身旁，抬手抚上了她的肩头。有一种力量通过他的掌心与她肩头相接处，隐隐流动，陆照昔不敢抬眼望他，用衣袖拭了拭眼角。

齐璟钰叫来守在静思堂外的暗卫，让他把晚香带回明远殿，已经快要到二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