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毒杀（2 / 3）

陆照昔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看着这个几近奔溃的女人，觉得胸口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悲悯混杂着激愤，说道：“是你把画呈给了王爷，芙蓉丽影沐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你的闺名叫雨儿，史朝明这两句诗的意思，王爷一眼就看出来了，许姑娘难道不知道吗？”

“是那副画？”许蓁一动不动地坐着，许久许久，她圆睁的那双没有焦距的眼中，忽然滚落下大颗的泪珠来。她把自己的手插入鬓发之中，浑身颤抖地拼命按着自己的头，仿佛不这样的话，她整个脑子就会爆裂开。

许蓁喃喃地，又重复了那四个字许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许蓁。”齐璟钰瞧着许蓁那种绝望的溃乱模样，脸色也自蒙上一层冰冷，他缓缓说道：“你是如何对我母妃下毒的，史朝明又是如何死的，照实说。若有一个字让本王查证不实，单单谋害宸太妃之罪，足已让你们荣远候府永不得翻身！”

许蓁心上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与绝望，从榻上下来，伏在地上，哭泣着颤声说道：“王爷，我被宁王妃三字谜了心窍，不求王爷饶恕，只求王爷降罪于我一人，不要祸及候府！我父亲和母亲毫不知情，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

齐璟钰冷冷道：“一件件说，先说史朝明，我母妃中毒一事，她一会儿来了，你当着她的面亲自说。”

“是。。。”许蓁缓缓抬起了头，在绝望中竟然平静了下来，眼角两滴清泪流出。“几个月前，我在一次庙会上遇到了史朝明，他正在画牡丹，虽然他的衣服穷困落魄，但是却难掩他身上的卓然风采，因此，我注意到了他。后来，天下起了雨，我在屋檐下躲雨，又遇见了他。他。。。他当时问了我的名字。我没敢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只告诉他我叫雨儿，是一个绸缎商户家的女儿。”

“他常在西郊的芙蓉池做画，我偷偷出去看他，他也会作画送给我。。。我们如此来往了几个月，他不知道我家在哪里，他说等他有一天入了宫当画师，他会登门来求娶我，但是我知道，我是候府的小姐，他只是一个穷书生，就算他能进宫中当画师，我们也根本不可能有那一天。”

“我明明知道不对，却还是和他偷偷保持着来往，直到宫中要为王爷要选王妃。我一直仰慕王爷的风姿和才华，不过，大家都说王爷会娶辅国公府的崔小姐，我未曾想过我会有成为宁王妃的一天。后来，皇后娘娘宣我进宫陪她，宸太妃也来看望皇后娘娘，我听宸太妃的意思，她并不喜欢辅国公府的小姐，我突然清醒了。。。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陆照昔听着，觉得许蓁还是没有全部说实话，皇后招她进宫陪伴，不可能是无意之举，只是，她不想把皇后的意思挑明。

“我在宫中每天都去陪伴宸太妃，向她打听王爷的喜好，听得越多，越是对王爷心生仰慕，我憧憬着如果能嫁给王爷，必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宸太妃说王爷最喜欢画画，我当时也不知自己为何鬼迷心窍，说自己也最爱画画。宸太妃要看我作的画，我把史朝明送给我的画呈给了宸太妃，她大加赞赏。。。”

“后来宫里发生的事，王爷也知道了。。。”许蓁迟疑了一下，跳过了宸太妃中毒那一段，“我特意去找了史朝明，想跟他断了联系，可是不知为何，他竟然发现了我的身份。”

陆照昔问道：“他是如何发现你身份的？”

许蓁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听说了宁王妃的传闻，也许是有人告诉了他吧。”

陆照昔突然想到了麒麟阁，“你接着说。”

“他当时很痛苦，认为我欺骗了他，我安慰他，以后等我嫁给了王爷，我会将他安排进入宫中画院，他也无可奈何，只好默认了。但是，我后来又后悔了，他若是去了画院，就会认识王爷，万一他说漏了什么，王爷必定会对我心生芥蒂，我。。。我不能让他进画院，也不能让他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她说到此处，声音哽咽轻颤，呜咽中抬眼望着齐璟钰，眼中清泪缓缓滑落，如晶莹明珠滚过她如玉双颊。

“所以，你就毒杀了他？”齐璟钰冷然道。

“不！我并不想害他！”许蓁泣不成声，“我给了他一些钱，让他离开京城，可是他不听，他不肯收钱，也不肯走，我们吵了起来，他说我薄情寡义，我。。。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怕他以后还会缠着我。。。我才。。。我才给他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