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阿若（1 / 3）

江上忽然起雾了，雾气弥漫开来，将原本清晰可见的景色模糊起来。

船儿在雾海中轻轻摇晃着，齐璟钰担心在这浓雾中撞上其他船只，从船舱内取出宫纱灯，将灯笼沿着船舷摆放。

显然船上漂浮的其他船也是同样的做法，江上的灯火隐隐约约地在雾气中闪烁，犹如点点星光照曜着云海。

伴随着江风，一阵箫声飘来，时而清晰，时而淡漠。在浓厚的雾气中，箫声显得更为清幽婉转，轻柔圆润，似乎蕴含着思念之意，又带着凄婉之情。

月下听箫本就是雅事，水上雾中听箫，更是别有一番滋味。齐璟钰叹道：“碧水潋滟烟雾迷，箫声幽幽响江上，忘却红尘身世累，徜徉自在赏清闲，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陆照昔一直怔怔地沉浸在箫声中，这首曲子是她最熟悉的《梅花落》，第一次遇见萧浔时，他吹的竹笛正是这一曲。

“你怎么了？”齐璟钰见陆照昔发呆，给她的碗里又夹了一些热气腾腾的鱼片。

“没什么。”陆照昔笑了笑，夹起鱼片放进嘴里，“只是有些好奇，吹箫之人是谁。”

箫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齐璟钰说：“你想知道的话，等船朝我们这边过来，我们就划船过去瞧瞧。”

“我也是随口说说而已，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半真半假才最让人魂牵梦绕，又何必真的在乎是什么人呢？“陆照昔挑眉问道：“你刚才好像吟了一句要忘却红尘？”

齐璟钰笑着捏她的脸：“有如此佳人作陪，我怎么舍得忘却红尘？”

“吃吧，吃吧。”陆照昔笑着给他倒了酒，又给他碗里夹了一些菜。

江上很快响起了一阵琴声，琴声清新悠扬，和着箫声而奏。箫声停顿了片刻，很显然吹箫之人也在分辨琴声的来历。琴声不露痕迹地顺着箫声把刚才的曲子接过，但是明明是同一首曲子，琴声却透着欢快，如春风拂过，似细雨飘洒，毫无一丝惆怅之意。

箫声很快又响了，箫声和着琴声，相得益彰，一时江上琴箫和鸣，不过，这一次，是箫声有意和着琴声。琴声激越时，箫声低吟婉转，琴声渐微时，箫声清扬悦耳，吹箫之人像是在向抚琴之人诉说着自己的心事，一箫一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

齐璟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虽然不知道吹箫之人是谁，但是我知道抚琴之人是谁。”

陆照昔“啊”了一声：“难道是顾绍？”不过转念一想，顾绍是侯府公子，又在国子监多年，有这样的琴艺也不足为怪。

齐璟钰点头道：“我们去找顾绍。”

陆照昔笑道：“好。”

齐璟钰起身，拿起了船桨。

顺着琴音，小船从白雾中划去。琴音越来越清晰，阵阵烧烤香味也顺着江风而来，等船靠近时，只见船上两个熟悉的影子，一个在船头抚琴，一个正在火炉边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