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赌（1 / 3）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爱罗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本子，另一手拿着笔，像是一个来做采访的记者。

“嗯……昏迷一天，没人打理，营养全靠输液。加上两天不吃不喝，拉尿都在床上，就成这样了。”准衡随意地说着，双眼无神，四处扫视，目光没有一个落点。

我爱罗听着微微皱眉，写下此刻的见闻，同时连忙打断道：“抱歉，我可能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精神状态，我对比了你前后的形象，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准衡的双眼转的更加快，像是在思索，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我不确定，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人是会骗自己的，我分不清真假。”

“是因为风影撤去了傀儡研发的资金吗？”我爱罗言直口快，没有考虑到准衡的心情。他虽然学会了礼貌，但还不知什么叫委婉。

准衡没有计较，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傀儡研发缺钱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我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即便是以后都没有资金支持，为了村子，我都会坚持研究下去。”

我爱罗持笔，在本子上轻点了几下，像是抓住了关键，“是因为这事是风影开口的吗？因为村子的领袖，亲口否定了傀儡术。”

准衡第一次对上我爱罗的双眼，两人就这样盯着对方。

“你总是这么称呼你的父亲吗？”准衡率先开口，质问我爱罗。

我爱罗被准衡的询问打断了节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没做什么思考，下意识回答：“是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要求。而且，他貌似也不希望我用其他的称呼……”

“你怎么知道他不希望的？”准衡打断了我爱罗的话，“你是真这么觉得，还是心里不愿意用其他称呼去指代他呢？”

我爱罗被问得说不出话，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想到良影的话，他还是冷静下来，仔细琢磨准衡提出的问题。

“你在写什么？”准衡看我爱罗又开始在本子上书写，开口问道。

“在记录我的情况。我顺着你刚才的问题想了想，感觉你说的没错，如果父亲是一个亲昵的称呼，我确实不想用这个词指代他。”我爱罗一边记录，一边说着，“我……刚才不太希望自己的想法被别人察觉，我猜是和外界告知我的观念有关，那令我下意识认为自己的想法、行为是错的。”

“你也一样吧。你从最开始便不愿意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眼神飘忽不定，言语上也一直逃避。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自己的行为是错的。”

我爱罗稚嫩的面容上写满了认真，双眼清澈透明，如同一颗璀璨的宝石，又像一汪清泉。准衡死死地盯着我爱罗，但什么破绽都没有发现。他对我爱罗的攻击毫无作用，那是一朵白云，是一汪清泉，他放弃了对世界扭曲现实的纠结，开始专注于对自身的探索……现实和自我，无论好坏，无论对错，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真实，只在乎自身的真心。

“呼——”准衡再也撑不住，阖眼倒在沙发上，全身瘫软地躺着，“你和他真的很像。”

“老师吗？”

“嗯。”他微微点头，随后长舒了口气，“气质上，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