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 吴关:我就抽丫的(1 / 6)
赵福躺在一堆稻草上,身上带着血痕。
闫寸大致判断了一下,伤得不算重,养个十天半月,便可痊愈。
但他的精神似乎已崩溃了,他就像一条死鱼。闫寸走进牢房时,他的眼珠转了转,人没动。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杀人这么大的罪名,你那义父赵徐来也不来瞧瞧你?”闫寸道:“好歹打发仆役送点衣服饭食,再打点一番,总花不了多少钱……怎就将你丢在这里生死由天了?”
“你就取笑我吧。”赵福道:“反正我已成了阶下囚,还在乎三两句取笑吗?”
“的确是取笑。”闫寸在赵福身边的稻草上坐下,坦然道:“你若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就更不会在意我的取笑了吧?”
赵福没答话,在他看来任何应答都只会招来更进一步的嘲笑。
“你这样是对的。”闫寸将稻草往屁股下面拢了拢,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些,又在身旁拢出了一堆草,示意吴关也坐,“我若身处你这样的境地,也不敢给自己希望的,不过……”
吴关扶着闫寸的肩膀坐下,接过话头道:“不过,人又总是忍不住给自己希望的,毕竟,好好的一条命,谁甘心枉死呢?”
赵福的眼睛又转了转,能看出他其实有点想试探两人,但他抿了抿嘴,克制住了。
一弹指,他放松了绷紧的嘴唇。
“呵,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真相信我是冤枉的?”
“你已经没有别的机会了,不是吗?此刻我们想要试着查一查真相,难道你还要挑挑拣拣?”闫寸道:“我们已查问过与你相熟之人,包括你的义父赵徐来,还有赵家从前的伙计,除了这些人,你似乎也没什么朋友了。”
“不错,常常各家送货的缘故,我确与鄂县许多人相熟,但算不上朋友。”
“你的朋友都说,你与那老船工并不认识,从你以往的生活来看,你们也不大可能有什么交集。
所以,我打算采信你的说法,请你将案发当晚你在船坞看到、听到的情形细细说来。”
“我并未看到,只是听到两个人为了钱争执。”
“钱?”
“对。一个人问那老船工要钱,好像老船工欠了他的钱……我只知道这些。”
“既然没瞧见,你怎么知道被要钱的是老船工,而不是反之?”
“那个要钱的声音……不能说很稚嫩,但听起来至少是年轻的,从前经营铺面时,我常与人打交道,这一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而且那人说‘今日拿不到钱我就不走了’,既是上门讨债赖着不走,那住在船坞里的老船工自然就是被要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