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你而跳动的心（2 / 2）

突然间，无数的记忆开始在杨柳言的脑海中交织，紊乱。明明她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呢?最后，它们变成一栋高高在上的烂尾楼，令杨柳言可望不可即，让她也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自己。在思考了良久后，她动手了。金发女人感觉到自己的头被轻轻抚摸，一股温暖的感觉传来，连同自己那被治好后利用能力作恶的丑恶想法也消失殆尽，最后她梦到自己躺在一片薰衣草花园里，这里没有丑恶，没有痛苦，没有父母时不时的争吵和酒吧丑恶的气味。她只用在柔和的阳光与和谐的音律中沉沉的睡过去便够，没想到自己的梦想这么容易就能实现，果然有能力是一件好事，想到自己未来光明的前途，女人沉沉睡了过去。

这就是杨柳言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情：让这个人在没有痛苦中死去。刚刚她在摸到女人的秀发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她的过去：父母离异，没有一个人肯愿意收留她，只能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流转于各个黑酒吧和男人的怀抱之间，最后在酒吧客人的一个玩笑里面，她当做饭碗的脸庞被毁掉了。所以她才踏上了星梯。记忆到这里已经中断，之后便是一片模糊。但到最后，杨柳言读到她还想着利用这份特殊能力来危害其他人，甚至还想着再要报复她们，她就不假思索的杀死了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后悔。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裁定别人的生命，但那个女人也是一样，她把自己视为敌人，自己在杀她时候也不必愧疚，杨柳言这样说服了自己，这也是她的一贯作风。

只是在面对另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心情便不会像现在这么镇定。虽然血液已经流回了繁霜的体内，但是她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右脸颊的星星更是消失不见，哪怕是把自己身上全部的力量注入繁霜体内，也不能让她美丽的双眼睁开半刻。杨柳言想起繁霜之前说过的话，也许签订契约可以救回她，不过现在连能教她方法的人都没有。也许命运就是这么反复无常，即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依旧不能拯救自己想救的人。但是杨柳言却不愿意认命，从小时候第一眼看到星梯开始，她的内心就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如果不能达成愿望，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能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呢。所以杨柳言发誓要用尽一切手段把繁霜救回来。

“给我过来。”她大手一挥，那个女人的遗体已经被送到了她面前，这种时候她还要一个死人来做什么呢？只见那女人的眼睛慢慢张开，虽然已经死去，但可以看到她的神情十分安详，那双美丽的眼睛似乎还是有活力一样，要把世间美好的景色概括其中。而对于杨柳言来说，这双眼睛更是代表着希望，眼前这个女人和繁霜一样身上都有星星，只是繁霜的星星如今已经消散，但她眼中的星星依旧闪烁着。于是杨柳言做出一个狠心的决定，她的手伸进女人的眼眶内，将那双灿烂夺目的星星从寂静的死水中抠了出来。

“你夺走了繁霜的一条命，现在用你的生命去换，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我本来就不是这个圣人，我只是想保护身边的人而已。”

她不停说着各种各样的话，与其是说给现在躺着的两具尸体，不如说是说给自己的。在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的情感已经出现了波动，开始会痛苦，会悲伤，会愧疚，虽然只是很小一点，但这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让她像是尝到自己母亲亲手制作的甜点一样，让人难以忘怀。但很快，甜点和母亲的身影一起破灭，从死水中挣脱的星星被杨柳言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着，快到繁霜身边时，星星突然破裂开来，一颗接着一颗，犹如自己童年时候掉在地上的糖果，也像被自己扔下的最喜欢的书中的一页。最后的最后，杨柳言跪倒在繁霜身边，这个女孩留下了18年以来流过的第一滴泪水，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眼前的繁霜，而是因为体内莫名浮现出的一种情感，这种情感令她不能自制，一股热流在身体中打转，迫使她流出了这滴眼泪。当她绕过长长的记忆迷宫，抛开一切纷乱的要素时，她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方法如此简单，以至于杨柳言不敢相信得到了力量之后的自己会这个时候才想到。她鼓起力量，一阵强烈的光芒射出，这次力量作用的对象是她自己。脸上的黑色玫瑰标志光芒愈发强烈，越是这样，杨柳言受到的痛苦就越多，她感受到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自愈能力，每次被自己的力量轰至重伤，身体就会立马复原，然后接着循环，只有受到的痛苦不会减少，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骨头断裂，内脏破损，火烤，冰冻，呛水，骨折，中毒，各种各样的症状出现在她身上，杨柳言的皮肤变得发白发紫，但她还要继续下去，直到身体承受不住。在经历了十几次这样的循环后，杨柳言终于支持不住，身体衰弱下来，而她的黑色玫瑰标志也终于黯淡下去，就是这个时候，杨柳言运起最后的力量，打向自己心脏，那黑色玫瑰便挣脱了她的脸，化为一道道荆棘将杨柳言困住，虽然全身被刺伤，但杨柳言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因为这时候她才找到了自己的星星，它藏在一片片黑色的荆棘之中，散发的微弱的光芒，并且需要鲜血和爱来唤醒。

当一个奇特的夜晚结束，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人们还沉浸在睡梦之中，以美梦来回报这么一个安静的周六。而一个人却被悄然唤醒，一滴血滴在繁霜秀丽的脸上，把她从无尽的梦境中叫醒。醒来的时候，她还看到一个人正趴在自己身上，这个人身体白的异常，两条胳膊已经是鲜血淋漓，布满了数不清的伤口。毫无疑问她就是杨柳言。繁霜立马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知为何她现在的力量比之前还要强上好多，并且回看自己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完好如初，特别是左手手背还多了一个黑色玫瑰的标志。繁霜用手触碰到杨柳言时，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产生了。她看到了杨柳言的回忆，自己在昏迷后发生的一切，特别是最后杨柳言将埋藏在荆棘中的星星取出，放在自己身上时候的场景，而她的话语也清晰的显现出来。

“真是难得的体验呢，这样的泪我以后也许不会再流了，感谢你能让我有这样的体验，就让我的心陪你继续走下去吧。”

“请你感受一下吧，我现在这颗炽热的，因为你而跳动的心。”

是的，她已经感受到了。没有说话，繁霜就这么静静的把手放在杨柳言身子上，体会着她的孤独，她的执着，她隐藏在冷淡外表下的爱与恨。用她的力量寻找着一个足以让她迷失的灵魂回归的地方，也许这需要很久，但比起自己救命恩人十几年的经历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因为繁霜相信，凭借着她给自己的这份力量，就一定会成功。

第一缕阳光从云层中射出来后，一个奇特的场景出现在街道上，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孩穿着女仆装，还留着罕见的青色头发，抱着另一个女孩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虽然看不清怀中那个女孩的相貌，但是看的出来她满脸通红，不肯把自己的脸别过来，只是偶尔对着那位落落大方的女孩私语，指引她前进的方向。毫无疑问的是，两个人都带着微笑，没有迟疑的向前迈步，因为她们今后就要这样一同扶持着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