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民不平（2 / 2）

“壮士昨晚不知在何处休息，原本还想与壮士搭个伴，也好说说话。”九衣侯此时丝毫没有书生那种清高模样，也不似马上就要进皇城谋官职的居高心态，反而多出一些市井的油滑。

“山野粗人，不敢与公子相言。”凌非蝶没好气的说完，就不再理会，而是专心赶车。

如此一路倒也平静，直到临近皇城时才又经过一处路卡。凌非蝶也是装模作样的拿出何媛媛的路引文书给那岗哨官兵看，而他们所看到的，也都是他们所想看到的内容。所以很是顺利的通过。

反而是九衣侯，他的路引文书有些问题，因为少了当地官府的签章。按理说他本应是无法通过的。也是婼凝秋见他似有难处，这才让凌非蝶稍使些法力，这才让那些官兵放过他。

“我因一些琐事得罪了当地主薄，他便是让衙门里不给我签章。还好此前几处都没在意，不想会在此处被查到。小生谢过老先生出手相助，来日小生若有所成，必厚礼相谢！”九衣侯说这话时很是严肃，却并未说出前因。

“不知是何琐事，能让主薄对你如此恼怒？”婼凝秋也是好奇。他毕竟是有些名望的才子，地方官员虽不至要多礼遇，但也不该为难才对。

“说来也是让人难以启齿，老先生既问起，小生便也说道出来。年前小生亡妻病重之际，衙门牢狱中本有一位轻罪郎中或有救治之法。不想那郎中与主薄有些田产上的撕扯，不愿让他出狱为小生亡妻医治。那时小生也是激愤，只觉仅是未曾礼让县丞，便要牢狱百日实在有些过分，所以就骂了那主薄全家……”九衣侯至今说起时也仍是愤怒居多。

虽说那郎中不一定能救他亡妻，可总还是有线希望。结果那些官老爷们却因私利，就可以妄断他人生死。可说那时起，九衣侯就对整个官僚阶层心生怨恨。只可惜他不得入仕途，也唯有借诗抒情。

不久前国师暮濯尘给他来信，只为他愿不愿意入仕。他当时想也不想就回信答应，且自己也收拾行囊立刻赶往皇城，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失去入仕的机会。不是他官瘾有多大，而是他觉得东元国已经到了快要倾覆的程度。他作为东元国人，有必要为东元国的子民做些什么，而不是为那新皇做什么。

他觉得，东元国的百姓太苦了，越乱越苦。而今天下大旱，更是让本就艰苦的百姓难以活下去。所以他背起这些年自己写的治世之书，就往皇城跑，只怕慢了一点会来不及救下更多的百姓。

“想不到读书人还有如此抱负，着实让人钦佩。只是这东元国久腐难支，你又有何能可清除这乱象？”婼凝秋装出老先生的口吻来考校于他。

“治国安邦又何其难，到得如今的天下，闻老先生言想来也有觉察。这些年我久居故地，也曾苦思经年，为此写下治国良方万言，只求能为这天下百姓谋条生路。”九衣侯拍着那沉重的竹笈，里面的书全是他这些年的心血。也因此之前差点被凌非蝶带走，将他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凌非蝶此时才注意，那些放在竹笈里的书籍，其实全是他所著。看起来约有数十册之多，恐怕不止万言，而是百万言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