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犟(1 / 3)
吊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适,虽然看起来已经尽可能地保持密封,但还是有冷冽的空气从缝隙中穿过。巨大的风声让沈笛耳朵出现短促的嗡鸣,胸口也有些闷闷的。由于氧气摄入的不足,沈笛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红晕。
“沈大人是第一次乘坐须雕吧。”坐在对面的武官看到沈笛有些缺氧反应,递给她一个羊皮囊,然后简单演示一下用法,“实在憋气的话,吸两口这里面的空气,会好很多。”
“谢谢,”沈笛接过,将呼吸管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时感觉胸口的沉闷感缓解了许多,“让您见笑了。”
“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您的高空反应这么严重。”武官摇摇头,轻轻笑了笑,“其实这些兵崽子第一次乘坐须雕的时候,比您还要严重。”
坐在吊舱两侧的禁军士兵沉默着,并没有因为武官提到自己的“黑历史”就有所动容,沈笛看了眼这些如同偃偶的兵士,附和着浅笑了一下。整个吊舱内的气氛依旧沉闷压抑,弥漫着的肃杀之气让沈笛开始盼着尽快落地。这种仿佛坐在尸体周围的感觉,太糟糕了。
头顶的须雕齐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鸣叫,沈笛随即感觉吊舱开始缓缓降落。
“沈大人,我们到了。”武官解开了腰间的安全索,站起身打开了舱门,伸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沈笛透过打开的舱门,看向停泊地的远处。
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瓦片铺满了整个高耸入云的六角尖顶,那是视野中最高的建筑,足足有二十一层的楼高,让它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最高层的尖顶之下,东西两侧各延伸出两个悬空的小塔楼,一个象征主月,一个象征次月,与主塔一起形成了阴阳宁和的象征理念。这座巨塔便是陵都鉴天司的驻地,远唐所有关于厄夜的研究都在这里完成。
巨塔之下是鳞次栉比的各种大殿,粗大的红漆立柱如同卫兵一般,整齐地矗立在各个大殿周围。大殿顶上的各种瑞兽雕塑,给晃眼的鎏金瓦片增添更多的人文气息。铜制的各色管道在大殿檐角下若隐若现,热蒸汽如晨雾一般在整座建筑中流淌,宛如传说中的仙境。来来往往的宫人正在忙碌地取下夜里长明的各色油灯,熄灭火心,加注燃油。眼前的这一切都在说明一件事——
远唐的皇宫到了。
“沈大人,请随我来。”武官看着沈笛有些错愕的脸,出言提醒道。
“抱歉,”沈笛拍了拍自己有些冻麻了脸颊,挤出一个微笑,“第一次入宫,有些惶恐。”
“无妨。”武官率先走下吊舱,等着沈笛跟上。随行而来的禁军在两人离开后,整齐有序地从吊舱中鱼贯而出,跟在两人身后。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哗哗作响的甲页碰撞声,仿佛一首破阵乐。
沈笛跟着武官从长长的回廊上走过,一路上遇上的宫人见到她们这行人,无不惶恐地退到道路两侧,等待她们先行通过。沈笛仔细的看着这些宫人,脸上没有民间那种常见的因营养缺失所造成的面黄肌瘦。这也怪不得每逢皇宫招募宫人,都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沈大人似乎对这些宫人很感兴趣?”武官饶有兴趣地看着沈笛,似是不经意地提问。
“宫里的食物应该不会短缺吧?”沈笛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自己的所思所想。
“会。”武官斩钉截铁地回答,“宫里的食物并不会比民间吃的好多少,如果你是想问这个问题的话。”
“陛下和皇后难道也会吃掺了碎菜叶的粗团?”沈笛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