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阿尔卑斯不在阿尔卑斯（2 / 2）

尹索又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在这短短时间内的第二次叹气，足见这位年轻大法师内心的失望之情。

“问题大了，奥利凡德先生，这不仅是一个问题，更是一个口号，它更代表阿尔卑斯派千百年来最高的哲学成就，或者说魔法成就。”

“魔法是内心愿望的投射，所以大法师的道才格外重要。阿尔卑斯派可以看作是一个整体，而汇聚世界千百年最精华巫师的整体，酝酿出来的道却是生存即智慧？”

年轻的大法师先是苦笑，然后是嘲笑，接着便是哈哈大笑。

图铎不悦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需要悟吗？”尹索反问道，“生存是生物的本能——我愈发觉得需要在巫师世界普及麻瓜教育了——任何一个生命都具有生存的本能，不管是追求本体的强大，还是追求繁殖力的旺盛，都是为了个人或种族的延续，即所谓的生存。”

“但这也恰恰说明，生存只是本能，而不是智慧。如果秉持着生存即智慧的理念，只会培养出伏地魔那样不择手段的永生追求者，阿尔卑斯派这样自私自利的隐世避居者。”

他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我满怀朝圣之心登上雪山之巅，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条道路，一条自私者为自己所作所为寻找借口的道，怎么能不失望呢？”

“当然，道路通向何方，并不妨碍两旁繁花似锦。在这座小镇，我确实看到了花团锦簇，宁静祥和，然而，我走在这里的土地上，每踏下一步，就能感受到脚底冒出滚滚的鲜血。

看到这座小镇，我才知道，所谓的生存之花，开在满是白骨的荒野。”

尹索眺望着远处的皑皑白雪：“阿尔卑斯派的总部不在阿尔卑斯，那些肆意的炼金雪遮住的不仅是视线，而且是一个大型门钥匙，对吧，这位十老先生？”

赫尔曼·图铎的脸色动容，似乎对方真的言中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

“不用觉得奇怪，你似乎忘记了我是一位还算不错的炼金术士，那些炼金雪花还瞒不过我的眼睛——在雪花飘扬之前，我们在欧洲的阿尔卑斯，在雪花落下之后，我们已经在——非洲的乞力马扎罗山了。”

奥利凡德的眼中出现迷茫之色，虽然他早就是阿尔卑斯派的成员，却是第一次知晓这个秘密。

反观一旁的赫尔曼·图铎，他的脸已经阴沉地能滴出水来了。

“你怎么知道？”

镜中魔杖在尹索的手指尖打了个转：“食物是无法用魔法变出来的，这是最基础的魔法规则，所以，仅仅依靠魔法并不能供养这座小镇。我先前还在好奇，只要是存在必留下痕迹，无论如何阿尔卑斯派的巫师都是需要购买食物的，那么就必然会留下踪迹，但是在整个英国，不论是巫师界还是麻瓜界，我都没有发现一点和你们有关的食物交易线索——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所谓的阿尔卑斯派并不在英国。”

“顺着这个思路去推测就并不困难了，只要将目光放眼世界，就不难找到你们的位置——可以从那些传说故事入手，或许人们茶余饭后的故事中就是你们留下的尾巴——不过，还有更简单的办法，不是吗？”

“只要跟着你们的人进入阿尔卑斯派的总部就行了，只要我进入其中，自然就能知晓你们的秘密，而我也确实知道了……”

“你们用非洲的苦难换取阿尔卑斯派千年的隐世安稳，繁花之下是累累白骨，阿尔卑斯之下，是有无数为这座小镇卖劳作，不得安生的奴隶——这里是供养巫师的二十世纪集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