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陷阱（1 / 2）

半个月前，就在柳公主石堡下方的暗道深处，几个奴隶神不知鬼不觉地挖掘出一条与外界相连的通道。但就在他们准备逃亡的前一天，山神将这起阴谋托梦给了王后，从而使奴隶们自以为隐秘的计划彻底破产。

这就是普通拓跋人所能了解到的事件全貌。当大祭司在广场上宣布将用鲜血来维护拓跋部的尊严后，观众们的亢奋情绪瞬间被点燃。

但对赌徒们来说，这却是一场堪称完美的赌局，杀人顺序和幸存者数量都可以用来当作赌注，而不断飞向天空的人头更能为他们带来罕有的双重刺激。

数百年前，剑州西境存在着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而拓跋部在众多势力当中原本并不起眼。传说，某一任汗王的小儿子曾因受人陷害，而被汗王下令处决。但在行刑的前一天，大祭司突然动了恻隐之心，他用一名易容后的死囚替换了这名必死之人。多年以后，这名“死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以不可阻挡的威势夺走了汗王之位。

在这位新汗王一生所缔造的诸多传奇中，这段死里逃生的经历只不过是史书上的寥寥几笔。在他的统治下，拓跋部的势力迅速扩张，从此奠定了在这片高原上的霸主地位。

为纪念那名大祭司对这名伟大汗王的救命之恩，从那时候起，除了某些罪大恶极的囚犯外，大祭司可以遵照山神在冥冥之中的指引，从而在临刑前决定是否将某些幸运儿从那张必死名单中剔除。

贺为益、马闯和令狐尘正是这场赌局仅剩的幸存者，在行刑结束后，他们被带到位于营地北边的一处军帐中。从今天开始，他们将为老汗王的野心卖命，直到在战场上被敌人洞穿胸膛。

令狐尘是三人当中第一个恢复神智的。当四下无人时，他疯狂地摇晃着贺为益，眼里仿佛要喷出火光。

“天命，这是天命！”他的声音在激动下显得有些尖锐。

“有人曾对我说过，死亡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意味着解脱。”令狐尘再次朝贺为益单膝下跪，“但只有王者才有资格承载痛苦和屈辱，这是他的天命。”

贺为益不相信天命，此刻，他只觉得天道不公。

同样不相信天命的还有拓跋柳。

当拓跋柳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无论她怎样敲打房门，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被软禁了。

第二天晚上，拓跋柳曾经的贴身仆人来到门口，奉命向这名已处于崩溃边缘的少女传话。

在这之前，拓跋柳曾经想要自杀，可屋里却寻不到任何趁手的工具，她已经流干了所有的眼泪，而门外传来的消息更是击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贺为益死在计划泄露的当晚，在影卫们冲过来之前，他选择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拓跋柳生了一场大病，即使是拓跋部最有名的大夫也束手无策。“柳公主得的是心病。”其中一人在查看过后，小心翼翼地对王后说道，“心病难医，现如今只有好生静养，这段时间万万不要让她再到受刺激。”

令狐尘所相信的天命彻底扭转了两个年轻人对未来的一切幻想。后来，即使是在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刻，两颗支离破碎的心也再没能够贴合到一起。

在军营里，马闯那可怕的面容使他经常受到嘲笑和羞辱。为此，三人常常与其他老兵爆发冲突。每次打架，贺为益从不在意自身的伤势有多严重，而他的凶悍反倒让好几人险些重伤死去。